假如历史能重写 人们能拯救耶路撒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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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新闻Knews综合
2017-12-16 19:52
耶路撒冷是哪国的首都?
这个问题原本并不存在,在一战到二战之间,整个巴勒斯坦地区由英国委任统治,二战结束后,衰落的英国受到排挤,犹太复国主义者挟新晋霸主美国在巴勒斯坦地区强行建国,打破了宁静。
1947年,联合国还通过了181号决议,在巴勒斯坦地区实行巴以分治。但阿拉伯世界无视这一决议,并在以色列宣布建国后的第二天,集体向以色列宣战,从三面围剿。因为种种原因,阿拉伯战败,以色列占领了西耶路撒冷。
放眼世界,没有哪座城市比耶路撒冷更加敏感特殊,三大宗教都视此地为圣城。可惜,文明的汇集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冲突。
原本,联合国决议针对耶路撒冷做出了特殊对待,规定耶路撒冷为独立主体,由联合国管理。这应当是兼顾了犹太复国主义者和阿拉伯世界的最佳方案,但无奈阿以先后践踏国际法,让耶路撒冷成为了难解之结。
在本期节目中,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讲师王鹏指出,宗教并不是导致耶路撒冷现状的根源问题。在他看来,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共处一片土地,未必会引向冲突。他以《红楼梦》第一回中的和尚道士举例,指出中国儒释道异教共生的和谐。
但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郭宪纲认为,中国的儒、道和西方的宗教本质不同,中国本质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宗教,因此对于外来宗教都相当宽容。而耶路撒冷的特殊性就在于,三大宗教生于斯长于斯,加上千年来断断续续的战争,那里的人们怀有的感情非我们能够想象。
第一次中东战争后,以色列开始将自己的政府机构陆续迁往西耶路撒冷。以色列无视国际法近70年,这一事实令人吃惊。1967年,以色列再次吞并东耶路撒冷,1980年,以色列宣称耶路撒冷是自己永久的不可分割的首都。
要以色列把咽进肚子里的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接下来要想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现有基础上实现和平。
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周鑫宇提出了一个新颖的观点,他认为,特朗普被全世界低估了。尽管特朗普承认了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并且决定把驻以使馆从特拉维夫迁往耶路撒冷,但这些决定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美国一家的承认,改变不了国际社会全体反对的事实。
那么特朗普为什么这么做?周鑫宇教授指出,特朗普和犹太女婿库什纳,或许在谋求“撮合”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使两者成为联邦或邦联形式的国家,耶路撒冷为其共有的首都。也就是让两国方案变为一国方案。
但这一观点随即遭到了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赵伟明的反对。他告诉我们,自己曾与以色列的专家学者交流过一国方案的可能性,但得到的反馈无一例外是坚决的反对,因为这会破坏以色列的犹太国属性,加之考虑到巴勒斯坦人口的增长速度之快,一国方案无异于让以色列慢性自杀。
的确,以色列称不上是现代意义的共和国,而是种族统治的犹太国,在以色列,如果一个母亲没有皈依犹太教,他的子女就不能算作犹太人,无论他/她内心多么认同这一身份,都会受到人们的歧视和国家的排挤,沦为二等公民。
那么特朗普做出这一决定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
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赵伟明认为,目前中东伊斯兰世界的四分五裂,给了特朗普的可趁之机,因为巴以双方实力差距不断拉大,阿拉伯世界难以形成合力,在这样的时候宣布“耶路撒冷决定”,可谓代价最小。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郭宪纲认为,特朗普并非意识不到这一问题的敏感性,他在今年6月份还像自己的前任那样,签署了推迟使馆迁移的总统令,但是,美国犹太院外集团的游说能力和金钱实力实在强大,特朗普最终顶不住压力。
在美国,犹太人的势力有多大?在学术界,犹太人贡献卓越,美国的诺贝尔获奖者中,超过四分之一是犹太人。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犹太人可谓把控着命脉,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金融大亨索罗斯、微软总裁巴尔默,以及华纳兄弟、迪士尼的创始人也都是犹太人,媒体方面,赫赫有名的纽豪斯家族也是犹太人。
在美国政坛,犹太人的影响力也随处可见。特朗普内阁中,女婿、白宫高级顾问库什纳,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总统战略和政策顾问委员会主席史蒂芬·苏世民,财政部长史蒂文·努钦,国际谈判代表贾森·格林布拉特等等,都是犹太人。
在美国的犹太人有600多万,只占总人口的2%,但却有大大小小犹太组织近100个,包括著名的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AIPAC),这些组织机构通常致力于维护美国和以色列的特殊纽带,保证以色列在中东的安全利益。
与美国的其他族裔不同,犹太人身披美国国旗,心却在遥远的迦南故土,保留着犹太人的身份。普遍认为这是流亡千年保留的身份认同,但实际上,18世纪之前,犹太民族完全并没有自己的通史,自然也没有那么深的家国和民族观念。
19世纪开始,一些心怀民族主义思想的学者开始为犹太民族撰写历史,类似法国人说自己是高卢人后代,德国人说自己是雅利安人后代,土耳其人说自己的祖先是有着圆头颅的白种人,犹太人也在美化自己的历史,他们借助的是《旧约》。如此一来,建立在美丽神话之上的历史诞生了,加之欧洲各国对犹太人的排挤(伏尔泰、康德等对犹太人做出过负面评价,东欧等国都发生过迫害犹太人事件),当年的民族主义演变成为了犹太复国主义。
一项调查显示,一个地区经济文明的发展水平和对宗教的热情成反比,但毫无疑问,以色列,或者说相当多的犹太人都是特例。受过良好的教育,享受着高薪厚职,思想上依然流连于一场虚幻的复国梦和民族史。
但是,特朗普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难道只是为了给以色列一个甜头?他到底厚了谁薄了谁?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讲师王鹏认为,以色列无疑是最大受益者,因为眼下的阿拉伯世界实力正在被削弱,在这样一个绝佳的机遇期,得到美国总统的背书,可谓志得意满。但是,特朗普更多是出于自己的考虑,通过“耶路撒冷决定”迎合美国国内的犹太势力,为3年后的连任争取支持。
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赵伟明称赞特朗普此举的巧妙:特朗普一举让美国重回中东舞台的中心,但又无需亲自出钱出力,只要在高处晃动那些够不着的糖果,就足以让阿以双方越发依赖美国。
北京外国语大学周鑫宇没有那么乐观,他指出,特朗普的这桌牌局能否赢下来,取决于有没有后手,也就是能不能提出切实的解决方案。因为目前,以色列已然心满意足,阿拉伯世界大有上当之感,如果特朗普不能快速放出后手,后果难以收拾。
而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郭宪纲认为,美国的阿拉伯盟友被挤到了尴尬的夹缝之中,反应过激会得罪美国,反应不够激烈会得罪民众,如此一来,美国在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力必定下降。另外,中东的极端主义思想再生萌芽,未来恐怕会有更多的穆斯林因为特朗普的这个决定,响应极端主义的号召,下一个“伊斯兰国”恐怕已在孵化之中。
要解开耶路撒冷的结,需要的不仅是智慧,人们不缺智慧,但缺魄力和宽容。历史不能重写,但是人们不应再用虚构的历史和仇恨教育下一代了。
(编辑:杨超 沈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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