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药企虚抬药价套现被调查 漏洞如何封堵？

老牌药企白云山旗下3家企业涉嫌虚抬药价事件持续引发关注。

8月9日，国家医保局通报，近期，国家医保局会同相关部门，指导相关省对广州白云山天心制药、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白云山制药总厂、广州白云山敬修堂药业3家企业药品虚高定价、套取资金进行专项调查。

经查，2017年至2021年5月，天心制药等3家药品生产企业为规避“两票制”政策和监管，与下游50多家药品代理商相互串通，对注射用头孢硫脒等87种药品采取用虚高价格采购原料药方式套现，并向下游药品代理商转移资金。涉及金额巨大，其中部分资金用于行贿医务人员或特定关系人，开展药品违规促销。目前，天心制药等3家企业按要求对涉案的87种药品进行价格整改，剔除现行价格中用于实施贿赂等虚高部分，平均降幅50%以上，部分品规被停止采购。

8月10日，白云山发布公告称，公司已对上述3家企业相关负责人予以免职停职处理。预计本次事项对公司未来产品销售会产生一定影响，但不会对公司经营业绩产生重大影响。

根据国家医保局的通报可以看出，这3家药企虚抬药价、套现的操作方式，经过了精心设计。

首先，药品生产企业与药品代理商签订合作协议，在原料药采购环节增加指定“经销商”，由“经销商”按正常价格购进原料药，提价数倍至十数倍后再销售给药品生产企业。药品生产企业以“原料药涨价、生产成本高”的名义，将原料药的虚高价格进一步传导至出厂和投标挂网价格。

也就是说，经过一个所谓原料药中间“经销商”的倒手，药企购买的原料药价格被合理推高。此后药企再将药品出厂价定得很高，外人通过发票和财务报表等来核算成本，很难发现猫腻。

针对原料药下手抬价，是一种欺骗性很强的变通手段。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药品政策与管理研究中心主任陈昊在接受看看新闻Knews记者采访时表示，企业之所以可以对通报中提到的注射用头孢硫脒等进行虚增原料药价、虚抬药价，跟该产品属于企业的独家品种也有关。如果是普通药品的话，可以生产的企业数量众多，通过虚增原料药价来抬高药价的方式难以操作。这当中还涉及到原料制剂一体化，即，原料和供应链是一体化的，企业可以把外部成本“内部化”。也就是说，企业可以在上游原料阶段提高价格，在财务构成当中体现为较高的购进价格，输出的时候可以体现为较高的终端价格，从而在整个价值链当中获得相对较大的价格空间。对于制药行业来说，原料制剂一体化的企业或者说有能力把控外部原料供应的企业，更容易利用这样的变通手法。

过去在药品流通环节，各级经销商层层加价，开七八张发票、加七八次价是常事。

为避免中间加价，早在2017年1月，国务院医改办会同卫计委等多部门下发通知明确，在公立医院试点推行药品采购“两票制”。“两票制”是指药品从生产企业到流通企业开一次发票，流通企业到医疗机构开一次发票。“两票制”改变了流通环节的利益分配格局，减少了从生产企业到医院或药店时，层层代理、层层加价，最终出厂价与销售价格相差巨大的情况。

但值得警惕的是，绕过“两票制”，谋取盈利的变通手段也层出不穷。比如，像此次通报中的3家药企在药品出厂之前，在原料药上加价；又如，一些医疗机构不采购国家集采的药品，而选用其他药品作为替代药品，再如，让部分医保目录内药品长期缺货，迫使患者只能自费购买或到医生指定的药房购药......

陈昊表示，近年来，整治药价虚高力度空前，但一些企业“下有对策”也需要着重防范。“我个人认为虚抬药价这种现象在医疗领域比较频发和高发”，陈昊表示，近年来，在国家药品集采和地方联盟带量采购的情况下，药价大幅度压缩，但另一方面可以看到以短缺药、低价药为代表的一批药品或一部分特殊药品价格上涨较为突出，它体现在对原料的操控，包括内部原料和外部原料的垄断操控上。因此，国家医保局通过此次通报，也是向全行业发出警示，希望全行业能够建立诚信自律的行业氛围，从而引导整个行业更趋规范。

陈昊同时强调，要严格落实“两票制”措施，相应监管措施也应该根据行业和社会发展不断调整和优化，同时要加强对财务、价格行为的核查稽查和监管。唯有严密封堵新漏洞，相关改革和整治举措才能产生预期的效果。

（看看新闻Knews编辑：崔信淑 阮丽 周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