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与固化：大选背后的美国

(原标题 梁亚滨：分化与固化：大选背后的美国)

美国2016年总统大选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与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的第二场电视辩论将在10月9日展开,谁能获胜对进入白热化的大选形势至关重要。在之前第一场辩论中,特朗普与希拉里针锋相对,唇枪舌战,并不时夹杂着人身攻击,使一场原本非常严肃的总统选举辩论几乎变成了一场“闹剧”。本次大选可能是近年来意识形态分歧最为严重的一次大选,特别是民粹主义和精英主义的对立。这种对立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不同社会阶层的两极分化和固化。

首先,经济上贫富分化加剧,甚至威胁到民主社会的根基,无论是精英阶层还是普通民众都对现有经济和贸易体制不满。

由于资本回报率总是希望高于经济增长率,所以贫富分化是资本主义无法避免的致命缺陷。2007年,美国遭遇次贷危机,经历了严重的经济衰退。从数据上来看美国经济已经实现复苏,最新数据显示失业率创历史新低。但无可否认的一个事实是,在这一轮所谓的“复苏”中,显然不同社会群体的受益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盖洛普的一项新调查揭露:美国经济不但未复苏,反而存在严重问题。

自认是中产阶层或中上阶层的人口数量占总人口数量的比例从2000年至2008年的平均61%剧降至当前的51%,减幅达10个百分点。这意味着有高达2500万人的经济生活已经崩溃,陷入窘境,但却没有反映在4.9%的官方失业率中。皮尤研究中心2015年底的研究数据甚至显示,美国中产阶级家庭所占比例已不到一半,从1971年的61%减少到49.4%。尽管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可能仍在就业,但距离失业、未充分就业或工资被削减,仅一步之遥。

美国社会对目前经济情况非常不满,希拉里和特朗普都已注意到,可能会着手制定并推行新的国内和国际贸易制度和规则来纾解这种不满,扭转他们口中这种“中国受益、美国吃亏”的格局。

其次,美国国内不同阶层的流动性降低,阶层固化趋势愈发严重,政治生态也愈发意识形态化。

“占领华尔街”运动反映的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更重要的是其背后的政治问题。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教授在其《不平等的代价》一书中指出,不满的根本原因是美国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在很多方面都失败了。金融危机加速了市场失灵、政府失灵和体制不平等。社会阶层随之趋向固化。

这种阶层固化导致社会精英与底层民众的分离,不同阶层出于不同的利益诉求越发趋向意识形态化,进一步导致社会的撕裂。特朗普凭借各种出格言论脱颖而出,本身就证明了美国社会的分裂,表明中下层民众对上层精英存在强烈不满,未来社会可能愈加动荡、分化。不断出现的枪击案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陷于绝望的人越来越寻求极端思想的精神慰藉,最终走向报复社会的不归路。

(作者是盘古智库研究员、中央党校战略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