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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 以色列建国故事:她用一场演讲筹款千万美元

环球交叉点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勇

2018-09-28 17:26

今年是巴以签署《奥斯陆协议》25周年,但巴以“两国方案”前景却愈发暗淡。


美国驻馆耶路撒冷、关闭巴解组织在美办事处、中断对巴经济援助,以色列通过《犹太民族国家法案》,巴以对话长期中断……巴勒斯坦日渐羸弱,巴以问题越来越被边缘化。


70年前,以色列同样面临建国困境。如今回头再看,依旧惊心动魄,令人心潮澎湃。



之前写到联大表决通过巴勒斯坦分治方案,形成第181号决议,以色列据此于1948年5月14日宣布建国。第二天,约旦、埃及、伊拉克、叙利亚等阿拉伯国家出兵攻击以色列,要把这个新生国家扼杀在萌芽中。


双方人数相差百倍,武器装备更是天壤之别。以色列原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果尔达·梅厄,以色列可能在宣布建国的第二天,就从地球上彻底消失。


果尔达·梅厄,帮以色列搞到了钱。


有了钱,他们就可以安置犹太难民,征募士兵,当然更重要的,是购买武器,抵抗周边五国的围攻,捍卫自己建国的权力。




1948年11月29日,联合国表决通过支持以色列建国的第181号决议后,巴勒斯坦的犹太人意识到,他们或许能抵抗巴勒斯坦暴徒,但面对五国联手的正规军,他们毫无胜算。


随后一个半月,以色列人在特拉维夫举行一系列秘密会议,讨论筹款事宜。这时可能提供巨额捐款的,只有美国犹太人。此前,已经有很多人前往美国筹款,但结果并不理想。


二战爆发后,美国犹太人就一直在给遭纳粹迫害的犹太人捐款,战后美国经济下滑,美国犹太人的捐款意愿越来越弱。以色列财务主管卡普兰估计,来自美国的捐款,不会超过500万美元。


而他们需要的资金,保守估计,至少要2500万美元。




一次会议上,“建国之父”本·古里安,提出要和卡普兰一起去美国筹款。


本·古里安是唯一有可能筹到这笔巨款的人,但建国在即,他必须在以色列坐镇指挥,稳定军心。


梅厄曾在美国生活多年,英语流利,而且之前也做过一些筹款活动。她主动站了出来。


“没有人能代表你在这里的工作,”梅厄说:“而我可能在美国做你能做的事。”


本·古里安很坚决:“不行,我要你在这里。”


“那么让我们投票决定。”梅厄说。


本·古里安看了梅厄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点了头。投票结果,梅厄去美国。


本·古里安说:“但要立刻就去,甚至不要回耶路撒冷。”


梅厄穿着开会时穿的衣服,加一件大衣,兜里揣着10美元,当天就飞往纽约。




1948年1月19日,梅厄抵达纽约。


两天后,犹太人联合会理事会和福利基金会大会将在芝加哥举行。这两个组织都不是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巴勒斯坦问题甚至都不在大会议程中。


一个纽约朋友告诉梅厄,大会已经接到无数为美国犹太人自己建造医院、会堂和文化中心的筹款请求,他们没空关心来自海外的筹款请求。梅厄去的话,最多也只是博得一些善意的同情。


但梅厄知道,这是一次职业募捐者会议,是那些控制美国犹太人捐款机器的有实际经验的人。如果能打动他们,她或许能从美国带回他们需要的数额。


梅厄给犹太人慈善会会长蒙托尔打了个电话,会长被她说动,为她在第二天下午安排了演讲时间。




演讲比较长,所以有些话,提前写掉。


我没看过梅厄在大会上演讲的视频,也没听过音频。我安静坐着,试着去想象当时的场景。


一个中年女子,名不见经传,刚到美国,就要去大会演讲,手边没有讲稿,要靠现场发挥,打动听众,让他们捐款,目标是2500万美元。


我无法想象她承受的压力,以及让她坚持下去的这份信念。这是她个人的梦想,也是整个民族的希望,背负这样一份使命,会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梅厄的演讲,打动了听众。他们流着泪,起立为她鼓掌,随后纷纷冲上讲台认捐。


大会下午结束的时候,梅厄已经筹集到了2500万美元。




梅厄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在她退休后撰写的《我的一生》回忆录中,她只用两百多字,描述了这次美国之行。


“他们听着,他们哭了,他们保证提供大笔金钱,这是任何社团从来没有提供过的。我在美国大约住了六星期,这是我能离家的最长期限,美国各地的犹太人听了我的讲话,流了泪,捐了钱——必要时还向银行借款以支付他们认捐的钱。


三月我回到巴勒斯坦时,我已募集了五千万美元,这笔钱立即用来为哈加纳在欧洲秘密购买武器。但我对自己从来没有错觉——甚至我回来时听了本·古里安对我说的一番话之后也没有。


他说:“有一天要写历史时,将写上有一位犹太妇女,她弄到了使国家能存在的钱。”


我永远记得,这些钱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以色列的。”




以下为梅厄夫人演讲:


此前在我们需要建设更多基布兹(类似于人民公社)、需要帮助更多犹太人克服各种政治阻碍和阿拉伯人骚乱的时候,我就曾有幸做过这个国家、以及其他国家的犹太人的代表。我们始终相信最终我们会胜利,相信我们在这个国家正在做的一切会导致犹太人民的独立和犹太国家的成立。


在我们远没有勇气敢于宣布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未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今天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世界各国做出了他们的决定:在巴勒斯坦的一部分地区建立犹太国家。现在,在巴勒斯坦,我们正在战斗,以便实现联合国的这个决议,不是我们希望战斗,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会选择和平,在和平中建设我们的国家。


朋友们,我们在巴勒斯坦没有其他选择。穆夫蒂和他的手下向我们宣战,我们必须为了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安全、我们已经在巴勒斯坦建成的一切,以及,也许最为重要的,为了犹太人的荣誉和犹太人的独立,起而应战。


我可以毫不夸大地地告诉你们,这一切,巴勒斯坦的犹太人社区做得非常出色。你们中有很多人去过巴勒斯坦,你们每个人都读到过关于我们年轻人的报道,对于我们年轻人是什么样子已经有一个概念。过去二十年时间里,我一直都了解这一代人,我认为我了解他们。但现在我意识到,即使我也还算不上了解。


这些青年男女,很多只有十几岁,以一种无可形容的精神担负着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你们看到这些青年人,坐着敞篷车——不是装甲车——随队从特拉维夫赶到耶路撒冷,他们都知道,每次从特拉维夫出发或者耶路撒冷归来,都可能有阿拉伯人藏在桔树背后,或者小山上,准备伏击车队。尽管存在危险,英国政府从不给予这些民用车队以军事保护,这些孩子,他们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任务,护送其他犹太人安全通过这些公路,似乎就象做一件日常的事情,就象去学校上课一样。


我们希望全世界的犹太人都把我们看作前线,就象英国在大战时美国帮助英国那样地帮助我们。我们需要全世界的犹太人、尤其是美国的犹太人帮助我们,使我们有继续战斗的可能。


危险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要求所有十七到二十五岁的青年人,如果还不是哈加纳(以色列国防军前身)成员,都报名参军。到星期四早晨我离开家时,这个年龄组的登记工作还在进行,两万多男女青年报了名。现在我们在全国各地大约有九千人可以动员,在未来几天这个数字必须扩大到三倍。


我们还必须供给他们给养。没有哪个政府把士兵派到前线的时候,会让士兵自己去准备毛毯、被褥、衣服这些必备物品。一个正在为自己生存而战的民族知道该为前线的战士准备什么,这也是我们必须做到的。


我们有三十五个孩子,他们要去被包围的卡法埃泽安求助。他们知道,不能从公路做汽车走,阿拉伯人的村子就在公路旁边,这太危险,于是,他们就步行走山路。有几个我们国家最杰出的青年,就在这群人中,结果,他们全部遇害,没有一个生还。从一个阿拉伯人那里,我们了解到他们是怎么面对数百名阿拉伯人,坚持了七个多小时,一直战斗到最后的。根据这个阿拉伯人的描述,最后战死的那个孩子已经没有武器了,临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石头。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朋友们,在巴勒斯坦的犹太人社区将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我们有武器,我们就拿起武器战斗;如果我们没有,我们就会拿起石块战斗。


我希望,在我告诉你们,我来美国的特殊使命并不是要挽救七十万犹太人生命的时候,你们会相信我。在过去几年里,犹太民族失去了六百万犹太人,如果我们因为又有区区几十万犹太人濒临危险就担心遍布世界的犹太人的安危,真是太不知深浅了。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如果巴勒斯坦的这七十万犹太人可以生存下来,那么犹太民族就生存了下来,犹太民族的独立就得到了保证。如果这七十万犹太人被消灭,那么,在很多世纪里,我们都再不可能实现犹太民族、犹太家园的梦想了。


我的朋友,我们现在是在战争中。在巴勒斯坦,没有一个犹太人不相信我们最后会取得胜利,这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精神。从1921年起,在1929年、1936年,我们就见识到阿拉伯人的暴乱,我们也见识到上次大战中欧洲犹太人的遭遇了。那里的每个犹太人也都知道,再过几个月我们的犹太国家就会在巴勒斯坦成立;我们知道,我们将为此牺牲我们最优秀的儿女。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百多人遇害了,将来会更多,毫无疑问,将来会更多。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我们青年人都拥有一种无所畏惧的精神,无论有多少阿拉伯人入侵这个国家,他们的这种精神绝不会消失。


然而,单单有勇敢的精神并不能面对步枪、机关枪。只有步枪、机关枪而没有精神,这并没有多大价值;但有了精神而没有武器,到时候它也会和肉体一起消失。


我们的问题是时间,时间因素现在是最重要的。三、四个月以后再得到几百万美元,对于决定现在的局势毫无意义,问题是我们马上能得到什么。还有,我的朋友,我说马上,不是指下个月,也不是指两个月以后,它就是指现在。


现在必须做很多事情,我们才能坚持下来。机会确实是无穷无尽的,但我们能得到必要的手段吗?现在,不要把我看作一个客人,把我当作你们中的一员,我要说,摆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问题就是,是否那些前线的战士,因为我们的钱本该今天到巴勒斯坦的,却拖到了一、两个月以后才到,就不得不饮恨沙场呢?


难道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形,最后,不是因为巴勒斯坦的犹太人是懦夫,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而仅仅是他们缺乏了必要的物质手段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以至于最后由时间决定了一切?


我来了美国,如果我告诉你们,现在我们那里任何人都不太会离开自己的家,如果我这么说,请你们理解我。我很难过我没有在前线,没有和我的女儿一起呆在内盖夫,或者和其他孩子一起呆在战壕里。但我有别的使命。


我来到这里是想让美国的犹太人知道,我们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在几周内,得到两千五百到三千万美元现金。未来两、三周,我们可以安顿好我们,对此我们有信心,也请你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坚持住。我说过,这之前我们会献出自己的财富,现在我们正这么做。不过,请记住,即使是在战争中,我们也需要继续工作,这样我们的经济就不会受影响,工厂就不会停工,居民点就不会破产。我们知道,这场战争也是为了那些还没有来到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三万犹太人正逗留在紧挨巴勒斯坦的塞浦路斯。我相信,在很短的时间里,最多两到三个月,这三万人就会加入我们,其中婴幼儿就有上万人。我们现在就需要考虑如果吸纳他们。


我们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几十万人到来。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经济不受影响。当然,安全处于优先的地位,但是我想,如果有人问你们,如果把我们在巴勒斯坦已经建成的一切都予以摧毁,以便为了保证一切都处于安全之中,从而将来我们必须面临重建经济的任务,这么做是否值得呢?我敢肯定你们会说“不”。


我希望你们理解,在巴勒斯坦,犹太人并没有感到绝望。不只是年轻人这样、我走过特拉维夫到耶路撒冷的公路,也到过其他公路,我看到在这些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公路上,满载的汽车来来往往,乘客中有属于哈加纳的青年男女,也有老人,他们谈笑自若,把这当作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如果你们现在去特拉维夫,你们会看到,城市充满了生机。只有在特拉维夫和海法市郊偶尔听到的枪声才会使人想到,这个国家正处于非常时期。


不过,如果我不把那里的局势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那对于我是一桩罪行。仅仅靠十个指头,靠精神和牺牲,这场战争我们无法持续下去,我们惟一的大后方就只有你们,而穆夫蒂有阿拉伯国家做他的后援,——这些国家并非都那么全心全意地帮助他,不过,它们毕竟都是有政府预算的国家。


埃及政府可以投票通过一项预算来支持我们的对手,叙利亚政府也可以这么做,我们没有政府,但我们有千百万的犹太人在世界各地。我对于美国犹太人的信心,一如我对于我们在巴勒斯坦的青年人的信心;我坚信他们会意识到我们面临的危险,会履行他们无法回避的义务。


我知道我们要求的事情并非那么容易。我自己经常积极地参加各种竞选和资金的筹集,所以我知道,要马上筹集到我所需要的这么一大笔钱,这绝非易事。然而我看到了我们家乡的人民,看到当我们呼吁人民为一个血库献血以便救护伤者的时候,人们纷纷离开办公室走向诊所,我看到他们排队等上数小时,直到他们的血流入到血库中。在巴勒斯坦,人们捐献的既是鲜血也是金钱啊。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也象我们前线的战士一样急切,我不怀疑,在美国的犹太人中间,也会去做那一切,就象我们在巴勒斯坦的年轻人一样。


我们并非什么高等犹太人,我们也没有自命犹太人的精英,只是碰巧我们在那儿而你们在这儿。我毫不怀疑,如果你们在巴勒斯坦而我们在美国,你们也会做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你们也会来要求我们做你们必须做的事情。


在结束讲演之前,我想起邱吉尔的一段话,那是二战中最著名的一段演讲,我在此借用一下:当我说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将会在内盖夫、在加利利、在耶路撒冷市郊一直战斗,直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夸张。


你们不能决定我们是否应该战斗。我们一定会战斗下去,巴勒斯坦的犹太人绝不会向穆夫蒂竖起白旗,我们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谁也不能改变它。你们能决定的只有一件事情:是我们在战斗中获胜,还是穆夫蒂会获胜?这个决定是你们可以做出的,必须尽快,要在几小时、几天内就定下来。


我恳求你们,不要错过时机。不要在三个月以后哀叹自己当初什么也没做。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现在。


我向你们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夸大,我不希望为这幅图画抹上错误的油彩。它包括两点:一方面是我们的精神,我们必将取得的胜利,另一方面是我们必须把战斗持续下去。


再次感谢你们。我相信你们的会议议程一定非常满,而你们还给予了我这样的机会向你们发表演讲。在我走下讲台时,我心里毫不怀疑,美国犹太人做出的决定将和巴勒斯坦犹太人的决定完全一致,从而在未来几个月内我们可以感到双重的快乐:既为做了决定要建立犹太国家而快乐,也为未来犹太国家有了牢固的根基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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