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姜毅《交叉点道·话说普京》: ⑤普京的新政(2)

普京上台后一系列政策的实行，使得俄罗斯“弱中央”、寡头干政等痼疾得到了有效解决。在反恐、经济和强军等方面，普京又做了怎样的努力？他为俄罗斯创造了一个怎样的“辉煌八年”？

第三个措施，是组建一个强大的政党。我们一开始讲到，普京在圣彼得堡工作期间接触到了政党，意识到当时俄罗斯议会民主制度面临的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是各种各样的政党，尤其是能够影响政权的政党，力量太弱，或者他们自身不争气——像叶利钦政权早期想要扶持的一个政党，盖达尔的“俄罗斯选择党”，由于自身改革不成功，自然在民众中间得不到认可；或者由于新组建的党和叶利钦有争权的嫌疑——比如原来的总理切尔诺梅尔金所成立的“我们的家园-俄罗斯”。实际上切尔诺梅尔金一直被视为叶利钦的挑战者，一个潜在的挑战者。他很多政见和叶利钦经常发生矛盾，这种政权党实际上和总统不是一条心的，也没有成功。

对于普京来讲，他需要在杜马选举中，保证一个亲政权、亲总统的政党始终在俄罗斯政坛、在选举中、在杜马中发挥最重要的力量。组建一个亲政权、亲总统的政党，成为了普京担任总统以后第一步要做的事情。从2001年开始，他就开始推动几个价值取向差不多的政党进行重新组合，形成了我们今天大家都知道的“统一俄罗斯党”。直到今天我们也可以看到，统俄党仍然是俄罗斯政坛上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统俄党在一连串杜马选举中胜利，势力扩大，对于社会和经济管控能力的加强，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因为这很明显，很多地方官员要不要保住自己的位子，要不要在下一轮选举中间，不管是地方官员选举还是议会选举，能够取得胜利，首先需要解决一个什么问题？对于他们本人来讲，对于他们所在的政治团体来讲，对于很多企业来说，他们要想有效运作，包括从政权那里获得相关的一些资源，与他们进行配合。他需要做什么？加入统俄党。

所有的这一切意味着统俄党的脉络扩散到社会各个阶层。统俄党事实上成为了总统有效治理社会，包括社会各个阶层、各个领域非常重要的助手。通过这样一个庞大的网络，保证了总统各个方面的决定能够被落实，能够保证总统对社会最细枝末节的有效管控。所以组织一个亲政权、亲总统的政党，不仅仅是要保证总统有关的法案得到通过。从这些年俄罗斯政治运作和社会运作的各个环节都可以看得出来，统俄党不仅仅在选举投票中有作用，它还在影响社会细枝末节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四个工作毫无疑问和反恐斗争有关系：处理车臣问题。我们刚才讲到，帮助普京赢得总统大选，让他确立起自己的威信，得到社会认可的，是处理车臣问题。普京在处理车臣问题上，很大程度上和1994年第一次车臣战争，当时叶利钦所面临的社会和舆论的支持程度、社会基础，完全是不一样的。他有了非常多的政治力量和社会舆论的支持，保证他去处理车臣问题的时候能够更加有效率，按照自己的规划来运作。

在他担任总统以后，经过几年交替的、运用军事打击和政治重建两方面工作，使得车臣问题、南高加索地区问题、全俄反恐形势有了彻底改变，从而实现了社会的安全稳定。处理反恐问题取得的成功让大家认可了强政权、强有力的总统。这是在政治上，普京为实现“政治社会稳定”的目标，采取了这一系列措施。

在经济上，普京上台以后，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目标：俄罗斯经济必须要快速发展，才能够赶上世界大国主要经济体发展的步伐，才能够避免沦为二流、三流的国家。为了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普京从上台开始，每一届政府、每一次的国情咨文都会提出一系列经济发展的纲要、经济发展的目标，政府也制定了一系列发展规划，来推动总统提出来的快速发展的目标。

这里更重要的一个因素，可以说是普京赶上了一个好时机。是什么？经过1997年国际金融危机，从1999年开始，世界经济复苏。尤其是这个时候，新兴经济体快速发展，新一轮全球化在迅速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包括石油天然气在内的自然资源价格迅速飙升，而且保持长时间处在高位。油气价格的高企很大程度上帮助俄罗斯，迅速获得了发展经济所需要的资金，迅速帮助俄罗斯充盈了国库，迅速帮俄罗斯经济打了翻身仗。这是普京执政前8年的时间里经济取得非常大进展的关键性因素。世界经济的形势，加上俄罗斯政府利用政治形势稳定，积极适应世界经济快速发展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使得俄罗斯经济在8年时间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08年，普京第二个任期结束，那个时候的俄罗斯，和他刚刚担任总统那个时候的俄罗斯相比，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00年，普京担任总统的时候，俄罗斯经济总量不到2600亿美元，2500多亿美元。但是到了2008年的时候，俄罗斯的经济总量已经达到了1.2万亿美元，俄罗斯进入了世界前十大经济体的行列。从这个数据就可以看到，在8年的时间里，俄罗斯经济实现了两番多的目标。

财政收入的增加、石油能源价格的上涨，使得国家财政收入不断增加，保障了普京国家战略储备目标的落实。国家战略储备使得俄罗斯在后来一系列危机中间、风浪的冲击中间，有了一定的家底，去应对风波的冲击。不断的战略储备积淀也使得俄罗斯政府有更多资源投向保障民生，包括帮助社会最弱的群体有稳定收入，这种状况在叶利钦时期是没有的。整个宏观经济稳定，在普京时期开始落实，并且一直保持了比较长的时间。在那8年的时间里，俄罗斯的经济每年平均增速在7%左右，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间，增速都比较快。普京刚刚上任的时候，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在强军建设方面，经过车臣战争，包括第二次车臣战争，也包括普京刚刚担任总统以后发生的“库尔斯克”号核潜艇事件，普京深刻意识到了国家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要想在世界舞台扮演大国角色的俄罗斯，军队需要迅速发展和进行深刻改革。因此，从2003年开始，俄罗斯进行了军事指挥体制、军队编制和结构建立等一系列改革。

与此同时，随着经济的发展，政府有更多钱投入到军事建设中。从普京第一任期，2000年开始，每年俄罗斯军费都在增加，大约以每年30%的比例在增加。军费投入的增加保证了军队在一定程度上，第一，它有更多资金投向武器现代化更新改造；第二，保证了军队有更多职业化军人，能够担负起俄罗斯常备军中坚骨干力量。强军建设，普京从担任总统开始就一直关注这个问题，不断往前推，让俄罗斯赶上世界军事变革的浪潮，钱也一直在往这方面倾斜。所以经过这一系列在政治、经济、强军方面的工作，我们可以看到，普京前8年执政结束的时候，实现了一个辉煌的8年。大家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新的俄罗斯。大家经常讨论的问题，就是“俄罗斯重新崛起了。”

文/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姜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