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姑娘Clarisse:弄堂里的“翻译员”
时讯
中新社
2022-04-25 23:29
来自法国的26岁姑娘Clarisse Le Guernic,正在上海黄浦区瑞金二路街道的一个小区里当志愿者。法语、英语、中文都说得很流利的她,成了弄堂里的“翻译员”,为外国居民化解一些日常交流困惑。
尽管社交软件如今都带有翻译功能,但并不完全达意。比如一个外国人将翻译好的中文发到群里:“谁拿了我的快递?”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有一个快递到门口,但好像不见了。”因为没有准确表达,邻居们都有些生气了,Clarisse赶紧跟他说,你还是用英语,我来翻译就好,不要直接用翻译软件,太容易造成误会了。
Clarisse负责服务小区里来自法国、美国、巴西等国家的十几个外国居民。刚开始做志愿者的时候,她挨家挨户去通知,告诉他们如何做核酸,应该注意些什么,“因为喇叭通知是用普通话喊的,他们听不懂,所以我就上门一个个通知。”
后来她索性把这些外国居民的微信号一个个拉到社区聊天群里,每当居委发通知的时候,她就在群里做“翻译员”,让小区里的外国居民也及时了解有关情况。
Clarisse的普通话讲得很好,因为她从初中三年级就开始学中文了。那年她12岁,学校除了法语和英语,又额外开设一门语言课,可选西班牙语、德语或中文。中文试听课上,教课的法国老师特别有趣,让Clarisse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门语言。当时老师还说,“选中文课的人很少,以后这门语言就是我们在学校的秘密语言了。”
没想到,这一学,她就停不下来了。高中,中文依旧是她的第二门外语;大学本科,她选了法国一所大学的中文专业;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她来到上海的复旦大学做交换生,还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除了跟家人聊天,其他时候都只说中文。“当时其实我已经会中文了,但有口音,后来就模仿其他人说话,慢慢就变好了。”她说。
她还记得那时候一群外国人聚在一起练习中文,“有泰国、马来西亚,还有澳大利亚的,感觉那时我们都‘发明’了自己的中文,错误比较多,但我们不管,我们还是能听得懂彼此的中文。”
Clarisse说,有些家长让孩子学中文,可能是觉得中国发展越来越好,学了中文以后好找工作。但她从十几岁开始,就说自己想去中国生活,“一开始是好奇,慢慢我发现,我说中文比我说法语更自信,不害怕跟陌生人交流,也可以随性做自己,我想我可能属于这里。”
Clarisse来自法国西部一个只有5万人口的海边小城市,刚到有2500万人口的大上海时,看到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原本并不喜欢大城市的她心想:先待几年,然后去中国的乡下生活。
但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上海,喜欢这里的历史、建筑,还有上海人的热情,“有时候,走进一条弄堂,就像离开了大城市,停在一个小村子里。我把上海当成有很多个小村子,聚在一起。”
大学本科学习结束之后,Clarisse想留在中国,但发现有点难,“我学了中文,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我需要其他工具。”
于是,她继续读研究生,选择了旅游管理专业,在法国、中国两地学习。2019年毕业后,她留在了上海。一开始在一家法国人开的旅游公司工作,带着外国人骑行上海,后来因为疫情,公司关闭了。“当时我想,如果我要继续在旅游行业找工作,短期内可能有些难;回法国,我也不想,所以我就选择了在上海创业试试。”她说。
于是,她和朋友开始小规模地经营起一家公司,做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历史、建筑与旅游,有时候是城市漫步,有时候是探秘上海,但都离不开上海的老建筑,以及上海的历史名人。
创业创得如何?“经济上没压力”,她说。她更看好前景,因为疫情结束后,市场将更大,顾客将更多。
Clarisse有一个中文名,叫乐盖曦。她说这是她19岁生日的时候,一位山东同学替她取的,“当时我在上海做交换生,同学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说,给我取个中文名吧。后来就有了这个名字,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跟我的法语名字读音相似,另一方面是因为跟我的性格很配,我很‘乐’观。”
“有时候我也会不开心,但我会想,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开心的,想想还挺多的,那就应该开心。”她说。在她看来,做人必须要乐观,不然感觉难以在这个世界生活,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完美的,就像没有完美的人一样。
如今,Clarisse和朋友住在一个她喜欢的上海石库门建筑里,她说这里有她想要的理想生活:比较自由,自己创业,可以安排自己的时间;经常旅游,除了疫情期间,她经常出门走走;可以养些宠物,她现在有一条狗、三只猫;可以开车,她有中国驾照;结交了很多朋友,不会让父母担心她只身在外……
“我的生活就在这里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太一样,个人觉得舒服就行。”她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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