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尺不用规，老上海鞋店里的做鞋师傅

老上海都知道，皮鞋是“女蓝棠，男博步”，1987年，两个老字号正式合并。大家可能并不了解，除了批量生产的商品，这家上海老字号几十年来一直坚持着手工皮鞋定制的服务。陈先生就是这里的常客。

老陈说：“我们家都是老上海，从小都知道这个牌子。博步又一直在我单位旁边，就是买它的皮鞋。我这个脚呢，有点平底板，一般鞋子穿上去要痛的，叫他们定做脚就不痛了。”挑好喜欢的样式和皮质，店里会对客人的脚进行机器和人工两步测量，然后送到厂里进行全手工制作，每双皮鞋最后完成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蓝棠皮鞋的老厂房在徐汇区喜泰路上，还保持这30多年前的样子。但现在，这里已经不用于大规模生产，只有一个车间还保留着，就是做纯手工皮鞋的地方。据说，这可能是全上海“最高龄”的车间之一。

今天当班的四位老师傅平均年龄超过55岁，其中59岁的奚甫岳师傅进厂38年了，他告诉我们，从前皮鞋都是手工制作的，每双鞋都是一个人完成，从头到尾2个整天：“那时候师傅多了，兰博皮鞋公司嘛，那时候要4、5百个人呢。后来年纪大的退休了，后来机器都多了 …… 又招了一点，小青年做做苦么，就走了。”

一晃眼，现在厂里还能完整做下一双手工鞋子的人只剩不到10人，又很难收到年轻学徒。为了多招点帮工，做鞋的流程也更改成了流水分工，老师傅承担困难的部分，并做“监工”。现在的鞋楦是机器根据数据压出来的，但刘师傅还是会凭手工测量的信息对鞋楦进行修正。然后根据客人选定的样子，进行鞋样的设计和划样，最后交到薛师傅、王师傅和奚师傅手里做帮、配底，一双鞋才算完成。

王法松师傅55岁，做鞋子38年，他说做鞋要用巧劲，现在正做着的“手工上线”，是一双鞋抛光前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最“吃功夫”的：“这都是时间的问题，做几天的鞋子，这个是做不了的。难的就是遇到这个鞋子前面尖，手不好动，要是不好，这个锥子会搞断掉。”奚甫岳师傅，正在对鞋子进行定型微调，他常说，不用尺、不用规，这就是功夫。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千调万调”的这双鞋，最后是要被扔掉的：“我现在手里的这个是我们说的“脚套”。做好了给客人去试，各个部位都可以了，我们再投产生产。如果比如这个地方不舒服，我们楦头上面再把它加厚。”

奚师傅介绍，每回接到单子，他们都会先用质地相似，但便宜一点的皮子认真做一双模子出来，客人试穿后，这双鞋会被扔掉，再用好的皮“正式”做一双，几十年来都是如此。因为只有这样，鞋子才会完全跟脚。“学生意六个月，做鞋四十年”，老师傅们相信，虽然费时费力，手工还是有着机器取代不了的优点，比如经久耐穿、不易变形。不管手艺能否传下去，只要他们在岗位上一天，就要认认真真，为顾客做满意的鞋子。

（看看新闻网记者：陈蓓儿 编辑：钱叶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