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观潮】五部门联合发文 能否终结冤假错案？

这份名为《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意见》的文件，由最高法、最高检、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联合印发。意见明确，要突出审判程序在刑事诉讼中的中心地位，所有定罪的事实证据，都要经过法庭质证，确保侦查、起诉、审判的案件事实证据，经得起法律检验。探索建立重大案件侦查终结前对讯问合法性进行核查制度。意见提出，审判阶段要严格落实疑罪从无，对定罪证据不足的案件，要依法做出无罪判决。

过去，我国刑事诉讼实践“以侦查为中心”，造成庭审过分依赖侦查卷宗笔录等书面材料。法官面对的往往不是物证书证原件，不是当庭作证的证人，而是一册册案卷，有罪推定的思维定势贯穿诉讼始终。本应通过控辩攻防实现事实查明、错案甄别的庭审，就这样成了给有罪判决签字盖章的象征仪式。

对此，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李奋飞教授就指出，在这样的背景下，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正当其时，尤其是《意见》中要求侦查审查起诉的案件事实证据经得起法律的考验，完善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保证庭审在查明事实，认定证据，保护诉权，公正裁判中发挥决定性作用，体现了现代刑事司法规律，明确了我国刑事诉讼制度的发展方向。针对一些人担心《意见》会不会导致法院”一家独大“，他表示这是一种误读。

【视频】李奋飞：“以审判为中心”不会造成法院一家独大

近年来，呼格案、张氏叔侄案、陈满案等一批冤假错案陆续被纠正，但其背后反映出我国刑事诉讼制度存在的问题更发人深思。福建小伙念斌因为投毒罪曾先后4次被判处死刑，在不断上诉之后才最终被宣判无罪释放。而当初，他正是无法忍受刑讯逼供，才选择主动认罪。在已经平反的内蒙古呼格案中，再审判决书中也有明确表示，当年案件在办理过程中，存在刑讯逼供诱供的情形。

对此，《意见》明确指出，完善讯问制度，防止刑讯逼供，不得强迫任何人证实自己有罪，所有案件的讯问过程将全程同步录音录像。《意见》中也重申了疑罪从无的原则，起诉阶段，对经过两次补充侦查后，证据仍然不足的，应当作出不起诉决定；同时强调，对于量刑证据存疑的，法院应当作出有利于被告人的认定。

李奋飞认为，这些举措触及到我国刑事诉讼中由来已久的症结，将有效确保 刑事诉讼制度牢牢守住公平正义的底线。而改变庭审虚化的现状，也将有效倒逼侦查机关强化对案件的审查。

【视频】李奋飞：“以审判为中心”将倒逼侦查机关强化案件审查

在追求司法公平正义的道路上，一些关键镜头也深深印入了公众的脑海。2010年5月9日，以故意杀人被判入狱11年的赵作海被无罪释放，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张立勇看望赵作海时鞠躬致歉；2016年7月8日，在一场国家赔偿听证会上，云南高院副院长任田成向云南女子钱仁风鞠躬致歉。2002年，因被认定投毒致女童身亡，钱仁风被判无期徒刑。2015年12月，云南高院经过再审宣告钱仁凤无罪。

这一切的进步也离不开中央决策层的努力。今年6月27日，中央深改组召开了第二十五次会议，通过了《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意见》的文件。舆论普遍注意到《意见》中这样一些字眼，“办案必须经得起法律的检验”、“通过法庭审判的程序公正实现案件裁判的实体公正”、“健全非法证据排除”等等。自此，“以审判为中心”这一看似具有浓厚专业色彩的术语，成为了挑动司法改革千钧之局的核心词汇。

李奋飞表示，随着这个《意见》的正式印发 ，它将“以审判为中心”从一种抽象的理念推进为更为具体的原则、制度、程序或者机制。从具体来看，它不仅将重新梳理公检法之间的相互关系，也将改变法院对于庭审的工作方式。

【视频】李奋飞：《意见》将改变法院对于庭审的工作方式

在李奋飞看来，此次出台的《意见》可以说是司法改革的重要一环，也会为司法系统其他相关改革打下坚持的基础。如果《意见》能够被完全实施，那么我国彻底终结冤假错案的时代也将徐徐开启。

（编辑：陈佳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