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稀客”候鸟死于海洋油污 带来什么启示？

时隔5年，一只黑喉潜鸟再次出现在上海世纪公园内的镜天湖上，遗憾的是，它已经死亡。

2月3日下午4点左右，世纪公园园方和浦东林业站的工作人员将潜鸟打捞上岸。现场拍摄的照片中可以看到，潜鸟的白色肚皮以及翅膀两肋的位置，都覆盖了一大片厚厚的黑色油污。闻讯赶来的上海自然博物馆（上海科技馆分馆）自然史研究中心副研究员何鑫博士分析，这些油污主要是船舶污染物，是导致潜鸟死亡的主要原因。而根据打捞后潜鸟的身体状态来推测，它尚未完全成年，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前天夜间到昨天早上之间。目前这只潜鸟已被送至上海自然博物馆的库房，后续将根据实际情况考虑制作成标本。

根据爱鸟者陆阳的观察，这只黑喉潜鸟大约在三天前来到镜天湖，为了自救而在水里不断翻滚，还不停地用长喙去啄自己的羽毛，但最终却头歪在一侧、身体沉在水中，没了气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陆阳说，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一词来形容。这让陆阳伤感不已。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黑喉潜鸟来上海世纪公园做客，还是在2018年3月。当时他遇见的黑喉潜鸟健康活泼，在镜天湖上待了整整68天，完成从冬羽到夏羽的换装秀后，才重新振翅返回家乡。

凑巧的是，几天前，有观鸟者在上海东南角的滴水湖还看到了一只红喉潜鸟，同样因为身体沾了油污而流露出了无助的眼神。接报后，救助站工作人员两次试图救助，遗憾的是，也没有成功。何鑫在接受看看新闻Knews记者采访时介绍，与一般的鸟类相比，潜鸟的救助更具挑战性。它们既能潜水又能飞翔，而且警惕性较强，轻易绝不靠近人类。如果救助人员粗暴靠近的话，可能会对鸟儿造成二次伤害。

这两只潜鸟的遭遇也牵动了众多爱鸟者和网友的心。对于上海来说，黑喉潜鸟和红喉潜鸟都是稀客。它们主要生活在北极圈附近，繁殖地也远在西伯利亚。只有恰逢其越冬期的2到3月份，它们在迁徙的途中，偶尔会出现在我国的沿海城市，在上海市区的公园更是难得一见。

何鑫认为，一般情况下，这两种鸟儿就算来到我国附近，也主要活跃在海洋附近，不会轻易进入内陆地区。这次可能是因为它们受困于油污，无力再长距离飞翔，为了临时歇脚才来到市中心的公园。它们身上的油污很可能是长途跋涉时在海洋上沾染到的。由于船只在行驶过程中，润滑油、机油等会直接飘在海里，使得海洋油污现象普遍存在。这种油污粘性很强，而且无法自行消失，路过的鸟儿一旦沾染上很难摆脱。

何鑫介绍，这种油污对于鸟类来说是致命的。一方面，油污会使其羽毛丧失原本的保温和防水功能，导致鸟儿出现失温和体力下降。另一方面，为了去除这些油污，鸟儿会试图用喙去清理羽毛，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误食油污而导致中毒。总的来说，如果沾染的油污很少，鸟儿还能通过自然换羽逐渐摆脱其困扰，但如果沾染的油污多了，鸟儿的生存就会受到威胁。

事实上，鸟类因海洋油污而丧命，并不是偶发事件。近年来，在我国的浙江舟山、宁波，江苏张家港等地，也陆续有人拍到过沾染了油污的潜鸟。而在大洋彼岸，不少人对2010年墨西哥湾发生的石油泄漏事故记忆犹新，那次事故导致至少2500平方公里的海水被石油覆盖，除了导致大量鱼类、海龟等海洋生物死亡之外，还直接杀死了一百多种、八万多只鸟类。即便是在泄漏事件发生几个月后，还有人在岸边看到浑身裹满石油的鹈鹕，让人不胜唏嘘。

在何鑫看来，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海洋油污威胁鸟类生存的问题，可以从清洁能源的开发和推广入手，只有洋面变干净了，才能减少鸟儿沾染油污的概率。与此同时，人类应当认识到，鸟类的保护，对于维持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改善人类生存环境，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无论是专业机构还是个人，都可以更多地去关注它们的生存现状，尤其是人类活动给它们带来的不良影响。欣慰的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虽然海上的潜艇和船只本身没有直接威胁到它们的生命，却使得它们的生存变得艰难而且充满风险。

那么，如果我们遇到无助的野生动物，该怎么办？何鑫表示，理性和专业非常重要。要尊重鸟类的生活习性，避免因粗暴打扰使得它们产生应激反应，病避免因救治不当而对它们产生二次伤害。可以尽快联系林业部门等专业机构，让鸟类得到专业的救助。

（看看新闻Knews记者：金梅 陈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