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俄国防部换帅 为何“文官武用”？

当地时间5月12日，俄总统普京签署总统令，任命前国防部长绍伊古为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同时提名前副总理别洛乌索夫为国防部长。

值得注意的是，普京当天向俄联邦委员会、即议会上院提交新一届政府在国防、外交、情报、司法等7个部门主管官员提名名单，其中只有防长换人，其余均留任。

一次出人意料的任命

路透社报道说，普京“出人意料地任命了一位平民经济学家担任新国防部长”，这是俄乌冲突以来，“普京对军事指挥部作出的最重大决定”。

据介绍，别洛乌索夫生于1959年，有经济学博士的学位，苏联时期一直在科研机构研究经济，2000年开始从政，相继担任俄总理顾问、经贸部副部长，俄财政和经济司司长、经济发展部部长、总统助理等职务，2020年，普京任命他担任俄第一副总理。

尽管在军事部门没有任职经验，但别洛乌索夫并非与军事毫无关系，他曾在俄罗斯无人机计划上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年1月，别洛乌索夫宣布，俄计划到2030年每年生产超过32000架无人机，届时俄国内无人机生产商将占据市场70%的份额。别洛乌索夫还要求，9月1号起，必须确保俄学生可以学习如何制造和操控无人机，500多所学校的老师在7月开始接受培训。

对于普京任命他为新防长，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是因为需要“创新”。佩斯科夫说：“在如今的战场上，谁对创新更开放，谁就是赢家。因此，在目前阶段，总统很自然地决定，俄罗斯国防部应该由一名文职人员领导。”

而外界则认为，普京选择别洛乌索夫当国防部长是看中他“特别能搞钱”的技能。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军预算占GDP的比例已经从3%飙升至6.7%，逼近于1980年代中期苏联的情况，当时苏联军事支出占GDP的比例高达7.4%，可以想象，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那么俄罗斯不排除会步苏联后尘，就算战场上不落下风，却会因为经济问题而陷入绝境。

因此，普京找了一个“挣钱”的来管“打仗”的事，这就间接明确了下一步俄罗斯军队改革的一个大方向。特约评论员王强表示，首先，别洛乌索夫以战略眼光和非传统方法完成俄罗斯面临的一系列最复杂和最紧迫的任务，他被认为在俄罗斯经济结构转型改革和应对西方制裁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普京这一次任命他为国防部长无疑是对其个人的信任。其次，别洛乌索夫出任国防部长，将使得俄罗斯划拨的国防财政资源的使用效率得以提高，有关特别军事行动区的军事装备的供应问题，将得以优化。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长赵隆同样表示，这次的岗位调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赵隆强调，目前美欧等国加快与乌克兰签署长期的双边安全协议，也就意味着冲突短期内结束不了。既然是场持久战，就要有长期打算。怎样实现战争中的经济增长，稳定大多数俄罗斯人的生活福利，将是对克里姆林宫非常严峻的长期考验。因此，如何去算好这笔经济账，恐怕是普京现在考虑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乌克兰经济学家阿列克谢·库希表示，别洛乌索夫在“创建俄罗斯经济增长模式、深度结构转型和适应制裁方面”发挥了作用。而乌克兰国防部长推行的与别洛乌索夫的政策正好相反，因此关于任命别洛乌索夫为俄罗斯国防部长的提议对乌克兰来说是个“坏消息”。

绍伊古转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就在普京提名安德烈·别洛乌索夫为新一届国防部长同时，前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被调任为俄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

联邦安全会议是俄罗斯安全决策最高咨询机构，其主要任务是发现和评估国安、军事和战争方面的威胁，并制定相应对策，以供俄总统行使安全决策权，安全会议秘书是该机构的“第三号人物”。此外，绍伊古还将继续管理俄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相关事务，并兼任俄军工委员会副主席。俄军工委员会对重大国防项目和计划进行决策，包括军工联合体重大政策制定、国防军事装备保障、相关部门工作组织协调以及监督执行等。此外，该机构还有权在国防领域形成每年高达1万亿卢布的国家采购订单。

现年68岁的绍伊古，是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政府任职时间最久的高级官员。上世纪90年代，他以紧急情况部长身份，奔波于各种安全事故、自然灾害现场，指挥救援，是俄罗斯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之一。

2012年，绍伊古在国防部发生腐败窝案后被普京任命为防长。他上任后大力推进军事改革，是俄罗斯任职时间最长的防长。

2022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绍伊古与俄军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一个管统筹，一个管打仗。只是，由于俄军撤回进攻乌首都基辅的部队、在哈尔科夫州因乌军反攻而溃退，两人在俄国内和俄军内部招致不满和批评。尽管俄军去年以来重新占据上风，但在舆论看来，绍伊古风评仍未好转。

去年6月发生的瓦格纳集团兵变事件，更是将矛头指向国防部和绍伊古。当时正值乌军大反攻之际，瓦格纳集团时任负责人普里戈任指责遭国防部背后“捅刀”，“逼宫”目标也是绍伊古。

尽管兵变事件最终平息，普京力挺绍伊古，但外界认为此事对绍伊古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今年4月，绍伊古的副手、俄副防长铁木尔·伊万诺夫因涉嫌在国防部军需合同和分包工作中收受贿赂，被法院批准逮捕。美联社说，伊万诺夫落马被舆论普遍视为绍伊古被转岗的预兆。

普京让绍伊古转任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外界评论此举出人意料。可王强却认为，这样可以发挥绍伊古的强项，即处理好利益集团的关系。王强强调，对于一天兵都没当过的绍伊古而言，能从紧急情况部去国防部当部长，完全靠的是他有摆平各个军工集团之间不团结和不协作的能力。因此，普京这样安排不仅可以维持高层复杂的人事平衡，同时又给绍伊古保留了尊重。

防长易主 会影响俄乌局势吗？

值得注意的是，重大人事调整之际，俄乌战场的风向也发生重大变化。

当地时间10号清晨，规模约5万人的俄军装甲部队对乌东北部哈尔科夫地区发动地面攻势，这也是自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来，俄军在哈尔科夫发动的最大规模地面进攻。

根据俄罗斯国防部通报，过去48小时的战斗中，俄军已经控制了哈尔科夫靠近俄边境的9个村庄。

乌总统泽连斯基11号晚上表示，阻止俄罗斯对哈尔科夫的进攻是头等大事。

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参谋部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称，哈尔科夫方向的战场局势仍然复杂且不断变化，在哈尔科夫州沃夫昌斯克地区的战斗中，俄军取得“战术上的成功”。

俄军对哈尔科夫的进攻，外界有不同解读，有观点怀疑俄军是在开辟新的进攻线，也有分析认为俄军意在哈尔科夫方向打造普京所谓的“缓冲区”。在王强看来，这次进攻是偶发性的，还是俄军有组织有部署的战役行动，还有待观察。倒是从乌克兰军队在哈尔科夫方向莫名其妙的撤退，导致俄军几乎没有遭遇抵抗地攻入来看，乌军在前线似乎出现了全线溃败的迹象。

至于更换防长是否会直接影响眼下战势，王强认为，绍伊古离任对于目前俄乌战局影响不大。为了确保俄乌冲突中俄军集团指挥的连续性，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将继续自己的工作，这就说明俄军的基本指挥体系没有发生变化，否则整体性的调整势必会影响前线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