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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成人化”?他们爆发的小宇宙正在做抵抗

时讯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健慧

2016-06-01 12:23:21

上海有个好玩的地方存在多年,一个热门项目排队两小时是常态,火爆程度堪比迪士尼。更神奇的是,年轻人一般都不知道,家里有孩子的大人们却对它如数家珍。一周7天,它却偏偏叫做星期8小镇,在大人眼里有点像孩子版的疯狂动物城。



周五下午,星期8小镇的门口已经站着不少家长和孩子,巴望着小镇开门。当卷帘门徐徐升起,大人还在检票,小孩已经跐溜烟地跑进了小镇,冲向已经想好的去处。在这里,孩子穿上职业套装,摇身一变就成了小镇上的警察、消防员、空姐、演员、牙医……



7岁的丁丁今年快要上小学了,这是他第四次由妈妈陪着来小镇。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做消防员、做蛋糕师、做巧克力,每一次都是固定的这几个角色,绝不更换,对其他角色也不感兴趣。丁丁妈妈说,他就是对吃感兴趣。丁丁刚从消防车上下来,就赶紧从钱包里取出小镇通用钞票算了一下,“加上刚才我做消防员挣的钱,可以去做蛋糕了”说着,他就拉着妈妈往蛋糕店走。原来,小镇上一些职业角色扮演是可以赚钱的,每次完成任务可以得到数额不等的小镇通用钞票。而另一些职业却需要花钱才能做的,比如蛋糕师、冰激凌师、糖果师等。



相比丁丁的执着,6岁女孩尧尧就显得有点古灵精怪了。她是第二次来小镇,尧尧妈妈说来之前,尧尧回顾了一下上次来小镇的经历,和妈妈盘算了一下如何能够在多尝试几个角色的同时,又不至于把钱全花完。尧尧妈妈说,女儿在做攻略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我只要跟着她走就行,很省心。”



在这个小镇上,有没有一群孩子相遇在广场,提议说,“让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这显然是笔者不切实际的遐想。但是,有多少孩子还记得有捉迷藏这样的游戏呢?彼特和艾沃娜·奥佩是专门研究儿童游戏的英国史学家。他们鉴定了几百项传统的儿童游戏,却发现现在的孩子常常玩的几乎没有一种,就连两千多年前在伯里克利统治时期的雅典就已出现的捉迷藏,现在也几乎已经完全从儿童自发的娱乐活动中消失。再来看中国古代的儿童游戏,斗草、推枣磨、捉 蝴蝶、斗蛐蛐、放风筝、老鹰捉小鸡,还有几个孩子知道并且能自发地玩耍。


“自发性”在过去的儿童游戏中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儿童作为未成形的人,唯有通过识字、教育、理性、自我控制、羞耻感的培养,才能改造成一个文明的成人。卢梭认为,童年是人类最接近“自然状态”的人生阶段。儿童拥有与生俱来的坦率、理解、好奇、自发的能力。长久以来的儿童游戏恰恰就是“自发的”,保留并且保护了儿童这些与生俱来的能力。只要有空间和器材,儿童就可以开始玩耍,游戏的目的不为别的,只图快活。


尼尔·波兹曼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每一个可以插入墙上插座的传播媒介,都对将儿童从有限的童年情感范围内解放出来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当儿童有机会接触到从前密藏的成人信息的果实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逐出儿童这个乐园了。



进入“读图时代”的今天,不管是电视电脑还是其他传播媒介,人们愈发担心儿童的成人化问题。尼尔·波兹曼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指出,电视侵蚀了童年和成人的分界线。电视不能停留在一个主题上或深入挖掘一个主题,因为这些是静态的、直线形式的排版所非常适合做的事情。电视生动的视觉图像并不是给专家、研究人员或者任何希望从事分析活动的人看的。“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提问,就被给予一大堆的答案。我们身边没有儿童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尧尧妈妈说:“她会变得很成熟吗,我觉得她很萌啊。她会因此变成财迷吗,我看也不见得,因为我不是,家庭镜视效应是很重要的。”丁丁直呼:“这就是游戏啊,我觉得很好玩啊。”


这样的回答和当年尼尔·波兹曼的《童年的消逝》再版时提到的一些学生写信给他,表达的看法如出一辙。当时一个孩子说:“我不认为一个10岁的孩子看了成人节目,就不再是儿童了。”另一个孩子说:“大多数孩子看电视节目,知道那不是真的。”



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陆晔指出,长期以来成人垄断了童年的定义,即便是主张儿童权利的人,也主要依据的是成人的观点,儿童抵抗的空间非常局促,尤其体现在家庭、教室这两个典型的领域。新媒介激化了这一矛盾,也为儿童的媒介赋权提供了新的空间。


而尼尔·波兹曼在当时看到那些孩子的评论时说,这给了他一个教训,那就是儿童自身保存童年的一股力量。儿童不仅懂得他们与成人不同的价值所在,还关心二者需要有个界限;他们也许比成人更明白,如果这一界限被模糊,那么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就会随之丧失。


(编辑:王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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