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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国·过年|朱国立:骑马守护边境线 热血青春献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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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新闻Knews记者 王峥

2017-01-29 10:13

视频|朱国立:骑马守护边境线  热血青春献国家


我的哨所 我的家

昨天刚下过雪,大地又一次裹上银装,汽车行驶在狭窄的乡间公路上。看看新闻KNEWS记者乘坐的是一台老式的带斗小货车,车斗是经过改装的,旁边家装了护栏,便于拉牲畜,车门已经坏了,吱吱呀呀做响。

“开了有四五年了,我家里养了一百多只羊,买个车就是为了拉羊方便,到团部太远,要十几公里,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去年才修的,是为了采棉花,农业生产用,冬天几乎没有人走,前几年这就是田埂路,能把你五脏六腑颠出来”

路边的农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反射出刺眼的银光,银光的尽头,是挂着冰凌的铁丝网,犹如一条白蛇在起伏的沙丘上蜿蜒扭动。

“铁丝网就是国境线,再过去就是哈萨克斯坦了,最近的地方,和哈方不足一百米,这里方圆二十公里就我和一户牧民”

这一片,朱国立并不陌生,从小在这里出生,玩耍,成长,成了护边员,没有人比他更加了熟于心了。

“再过一百米就转弯,你就能见到一棵沙枣树了,以前没有瞭望塔的时候我就成天爬在上面瞭望,坡下边就是界河,界河那边有浅滩,浅滩上有很多梭梭林,有许多沙枣树,那里是片放牧的好草场,可惜,那里是哈方的地方。我1994年就在这里放牧,待了24年,哪里有个沟,哪里多长颗树,哪里植被茂盛,哪里适合隐藏,我都知道,这是护边员的基本功,一定要对环境熟悉再熟悉,才能发现可能存在的不一样”

果然,汽车在行驶了一百米后,如他所说。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一座的瞭望塔逐渐从地平线升起,越来越近,汽车在瞭望塔边一座三层楼的白色小楼前停下来,楼顶飘扬的五星红旗,这里就是金边派出所,也是朱国立的家。妻子王丽正在铲雪,看见有陌生人来,王丽显得有些警觉。

“这一片没有人,对于陌生面孔和操着外地口音的人,我们都很敏感”朱国立抱歉的说。



这是一间只有七十平米的房间,烧着煤炉,墙已被熏黑,一层住人,二三层空置。朱国立说,他们经常会执行一些特殊任务,为了方便,楼上是集体宿舍。家布置的很简单,老式组合柜上摆着他和妻子王莉的结婚照,照片上夫妻俩都非常年轻,一个英俊伟岸,一个清丽娴静。而眼前的朱国利,日复一日地被边地的风沙吹打着,肤色黝黑,满身尘土。

“这里,离边防派出所还有十几公里,有时候,边防派出所的同志巡逻来,就让老婆做些饭,请他们吃,让他们简单休息一下,哨所都是些年轻战士,大多都是从内地过来,都是孩子,好多和我丫头一样大,远离父母,边境条件艰苦,多关心他们一下”朱国立说。

朱国立生于1971年,今年46岁,是兵团第二代,和兵团一代一样,扎根兵团。他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岁。女儿十六岁那年去天津上学后,就留在内地,和大多数军垦第三代一样,朱国立说女儿有自己的考虑。

“女儿在杭州,只有过年才回来,她不想回来,说这里太冷清,太寂寞了,我们还是想让她回来,毕竟,离家近,女孩子在外面有个啥的,我们我们不放心”朱国立边说边脱下手套。这时,记者感觉到有些异样。低头看去,他的右手少了拇指和食指。

“这是十多年前在地里秋耕时,被机器碾掉的。”朱国利说。因为少了两根手指,朱国利的右手握不了锄把,只好从事养殖业。

霍尔果斯河是中哈界河,界河紧挨塔克尔穆库尔沙漠腹地,因为有河,河的两岸草木相对茂盛。朱国利把他的羊群赶到河边,在此安了家。朱国利在河边放牧时,那些草原狼就隐匿在对岸的丛林中,静静地窥视。到了夜晚,它们便一跃而起,穿过窄窄的界河,偷袭羊群。每年都有十几只羊丧生在狼的利齿下。父母很担心朱国利的安危,劝他离开界河。

“我们团在沙地上开垦,发展农业,没有草场,要养羊只能到这儿来。我和媳妇已经在界河边生活了16年。这里是我生存的地方,是我的家,咋能让狼这种畜牲把我逼走,何况还是一群外国狼!”朱国利一直与狼对峙着。

媳妇王丽和朱国立一样也是护边员,是一个话不多,安静的女人。26年前,王丽不顾家人的反对,决心嫁给这个家庭贫困,右手有残疾的放羊娃。新婚没有房子,她和朱国立就住在地窝子里。

地窝子,对于军垦第一代和第二代都不陌生,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许多兵团职工的“住房”。地窝子,在地上斜着开凿一个洞,没有窗,用棉被和木棍当门,类似现在的地下室。在兵团职工住房条件都已经改善的1992年,这么差的条件,在当时团场是极为罕见的,那时候,这片晚上常有狼出没,朱国立晚上巡边,妻子王丽一个人在家,狼就在地窝子周围转悠,王丽就控制上厕所的次数,实在要上厕所,都要随身带把大刀,以防狼的偷袭。

“好多姐妹都劝我找条件好一点的,他有血性,为人仗义,很有男子气概,还很幽默,我就是爱他这点”王丽羞涩的说。

铁血汉子也柔情,朱国立自己没怕过狼,没怕过恶劣的自然环境,性格坚强,说起妻子,朱国立觉得内疚,情绪显得激动。

“最对不起就是妻子,当初妻子怀丫头的时候,每次产检我都要护边,还要放牧,都是她一个人去,从这里到团部十几公里,她挺个大肚子骑个自行车,一路上都是沙子地,实在骑不动,就一个人下来推……”说到这,朱国立沉默了。

二十几年来,朱国立为人忠厚,勤劳,边放羊,边护边,羊群也从几只慢慢增加到上百只。生活条件也慢慢好起来,2004年,金边哨所设立,朱国利被任命为护边员,配备了望远镜,搬出了住了十几年的地窝子。

守护边防 保国为家

在金边哨所旁,是瞭望塔,瞭望塔下是清朝留下的乔老克炮台遗址,乔老克炮台是1746年清政府为抵御沙俄侵略在边境建起的土炮台,已有271年的历史。在炮台下有一条两边都建有铁丝网的路,向西延伸,这就是边境公路,照例,朱国立换上马开始一天的巡逻。

“我守护的是346,347,348三个界碑十公里的巡防区域,每天要巡逻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一次来回二十公里,这里雪厚,冬天骑马,夏天骑摩托车”

骑马这么冷,为什么不开车巡查呢?面对记者的提出的疑问,朱国立并没有回答。顺着路走了将近一公里,灰色花岗石雕刻的界碑矗立在雪中,界碑上由上到下刻着中国346(1)1997。



“这是我们中国的346界碑,对面是哈方的,也是346界碑,我们这里刻的是1,他们刻的是2,界碑都是相对的”朱国立说。

边说,朱国立边拿着望远镜向哈方国境线观察。看完后,朱国立的脸有些凝重,拨通电话。

“喂,所长,你好。我是朱国立,哈方的346号界碑,有马蹄印,旁边还有脚印……对,早上还没有……好!我再观察,有什么事再给你汇报”

“你刚才问我说为什么不开车,那是因为开车的话,你的视野只盯着路,无法细致的观察周围的一些变化。比如这个情况”朱国立说。

在攀谈中,朱国立告诉看看新闻KNEWS记者,护边员最关键的是要时刻警惕,注意观察,任何一个小的细枝末节的背后有可能隐藏着重要的信息。比如说刚才哈方境内的马蹄印,有可能是对方边防哨所的巡逻人员留下的,也有可能是一些偷渡分子留下的,都不好判断。另一方面,通常对方只有一个人骑马巡边,现在除了马蹄印还有脚印,这也不合乎常理,说明是至少有一匹马,还有一个人一起行走,如果是巡边,为什么不骑马呢?

跟随脚印,朱国立又往前行进了一公里后,观察了好一会,朱国立紧张的神情稍稍有些缓和,扭过头对记者说。

“看了,脚印转向哈方哨所方向了,有可能是哈方的边防军人,之前看到的,我估计是那边的雪深,盖住原本巡查路线,哈方军人怕骑马负重厉害,所以牵马探路留下的脚印,一般下雪后,我们巡查的会比平时早,因为,不管是什么东西经过,总会留下脚印的.”

朱国立说,前几年,有几个哈方的政治犯就从边境偷渡过来,由于边境刚下过雨不就,护边员发现了边境线上的脚印,哈方的鞋与中方的鞋不一样,偏大,根据鞋码和鞋底花纹判断,在一户菜农的菜园里发现了他们,避免了两国间的外交事件。

“我们就很注意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如果发现陌生可疑的脚印,那就要小心了,现在的边境环境很复杂,这里是祖国的边境,是各种政治势力斗争的最前沿”朱国立说。

在瞭望塔上,朱国立的观察更加仔细了。在二十几年的护边生涯中,他对哈方的边境情况,也十分熟悉。



“我平时一般都在观察哈方的哨所情况,你比如说,前段时间,我一直盯着对方的一个哨所岗楼,有一天,我发现,岗楼边挺着一辆工程车,我就赶紧给上面汇报了,上面说密切监视,我那段时间一天好几次观察,有时候吃饭也然我老婆送过来,观察了好几天,发现,他们那边的岗楼老化,工程车去是维修的,这才放心”

朱国立说,碰到对方边防人员进出变动和工程车辆的进出和车辆的痕迹,这都是很重要的情报信息,一定不能马虎,必要时,自己就住在岗楼上二十四小时监视。

“哈方也是一样的,你比如说我们这里晚上有车辆在边境公路上走,他们就会潜伏观察,潜伏暗战的对决是避免不了的,涉及国家主权和利益,对于我们护边员来说,国家,有国才有家,边境稳定了,国土保住了,自己的日子才能过好”朱国立说。


从1992年至今的26年里,朱国立累计巡查28.8万公里,相当于从伊宁到上海往返30次。他说,自己一辈子在这里,护边是他的责任,现在条件比以前好的多了,他很满足,老婆和孩子好,这是他最大的希望。


(编辑: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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