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愿你活出个真自在

【视频】枕上无梦
  

这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年过得好吗？活得可还自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在”是什么呢？我们嘴上说要洒脱、要自在，可心里却总是各种纠结、矛盾、苦闷和挣扎。
  

有个活出真自在的人，今年是他逝世400周年。不是莎士比亚，他的戏估计今年你已经看了又看，听了又听，过足了瘾。这里说的是汤显祖。这一年，他的戏演来演去也就是那《临川四梦》，偶尔与莎翁的戏嫁接一下，来个东西对话。但是，有一部戏讲的却是他自己——《枕上无梦》。演的时间不长， 看过的人却总能在里面找到共鸣。你以为要活出个真自在来容易吗？看看汤公即可。

《枕上无梦》从万历二十六年，汤显祖向吏部告了长假，回到家乡临川，潜心写戏，开始说起。远离仕途，与诗文戏曲为伴，这一生至此便再无波澜。当真甘心于此？自陶渊明说出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着仕途情结的国人又有几位真正做到？这其中也包括卸甲归田的他——汤显祖。
 

为何始终烦恼萦怀？为何仍感寂寞气闷？不再信“紫钗”的浪漫，却放不下“还魂”的执着；“南柯”一梦依旧彷徨，“邯郸”之梦又去向何方？戏中人梦里梦外，谁能救赎汤显祖？这半生又该何去何从？
 

从这部戏里大致可以了解汤显祖的下半生。作为万历进士，曾官至礼部主事，因上书皇帝批评宰相，不受，别贬。穷，老不如意，住“玉茗堂”。与继室傅氏恩爱有加，却也经受了长子士蘧突然因病去世的重创。
 

《紫钗记》里的黄衫客，《牡丹亭》里的胡判官，《南柯记》契玄禅师，《邯郸记》吕洞宾，这四位在《临川四梦》文本中几乎被我们忽略的“领路人”，却在《枕上无梦》中相继出现，进行了一场世间人与梦中人的精神对话。

戏中的高潮部分在汤显祖丧子之时。寄予厚望的长子托梦而来，告诉汤显祖虽然他已辞官，可是上面还是给他定了一个“浮躁”之罪。当失意的汤显祖真的接到这样的判词时，他还不忘宽慰自己，“蘧儿是仙人矣”。而那时的蘧儿早已在国子监因疟疾命丧黄泉。
 

你以为一退再退，会退出一片海阔天空，却不料直接被逼进了死角。汤显祖发誓不再踏入金陵半步，却没有想到这偌大的金陵城不仅葬送了他的为官之志，也葬送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虽然这是《牡丹亭》中的一句，用在儿子魂别老夫却也令人动容。更心酸的是，儿子死后还和父亲说：“爹爹 ,儿答应你，在这忘川河畔，儿还是要当一个好官。”
  

失望的时候，可以为自己的失望找个寄托；绝望的时候，还可以在绝望中迸出那一丝希望。而这“在忘川河畔当一个好官”，却是把那一抹拧巴着的希望也抹灭了，那是无望。
    

“进不能昧心于庙堂之上，退不能安心于江湖之远”，这样纠结的汤显祖只能找第三条出路——寄情于戏文之中。然而，原本希望锦绣文章能“生生不息”，最后却是“骗人骗己”。
  

“黄衫客，枉费你侠义恩洪，却救不了冷暖疾苦；胡判官，枉费你阴阳穿行 却抑不了生死轮回；契玄禅师，枉费你一心国法，却度不了聚散无常；吕洞宾， 枉费你满口王法自然，却分不了它虚实有定。”这一连串的否定，也是汤显祖内心的纠结和自我否定。
  

彻底失去，也就意味着最终放下。自信自在，不生不灭，枕上无梦。这活得真自在，也必得经历一番失望、绝望到无望之后的脱胎换骨。

（编辑：陈佳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