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政策：你应该知道的更多

个人简介：

宋道雷，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政治学博士。最近主要研究中国政府与政治、城市政治学，尤其是社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

全面放开二胎政策，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人口政策的调整，再次影响中国。无论是鼓励人口生育，还是限制人口生育的政策措施，从广义上讲都属于人口发展规划的范畴。

中国有意识的人口发展规划始自20世纪70年代初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计划生育政策。1982年宪法第25条规定：“国家推行计划生育，使人口的增长同经济和社会发展相适应”，看似以计划生育为名称的中国人口发展规划是一种具有明确综合性目标的战略规划，但是，从它三十多年的实施历程来看，计划生育主要基于中国人口基数大这一比较明显的人口特征而开展并实施至今的。计划生育最初的目标就是降低人口数量，以国家人口计生委副主任赵白鸽的话说，中国的计划生育也达到了使中国今天的总人口控制在13亿而非17亿的成效。

然而，我们不得不深思的是，仅仅以简单的控制人口数量为主要目的的人口发展规划是最为浅层次的，它无法考虑到更深层次的人口发展软规划所涉及的人口结构、人力资源质量，以及人口数量、结构、人力资源质量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等方面的关系。

所以，当下我们不应该简单关注二胎政策全面放开，而是应该以二胎政策全面放开为讨论契机，展开对我国人口发展规划的深层次思考。

从人口发展硬规划到软规划的转型，应该是当下中国人口发展规划的发展导向。我们将以人口数量为主要关注对象的人口发展规划称为硬规划；以人口结构、人力资源质量，以及人口数量、结构、人力资源质量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等方面为关注对象的人口发展规划称为软规划。

改革开放至今的三十年间，中国的人口发展规划以硬规划为主要特征，它主要关注人口数量的控制；以二胎政策实施为契机，中国将开启从硬规划到软规划转型的大幕。

二胎政策，所涉及的不仅仅是对于人口数量的关注，而是涉及到更多方面的关注内容，这事实上已经呼吁向人口发展软规划的转型的期待。对于二胎后果的担忧，总结起来大概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二胎政策可能会带来人口数量的失控。二胎政策可能会引起人口数量的“飙升”，而引起人口的失控，这是硬规划关注的重点。但是，从软规划转型的要求来看，开放二胎政策必然会增加中国的人口数量，但是，导致人口失控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开放二胎生育，人口也不可能达到不可控的局面。软规划的要求就是要科学的研究人口数量与结构等而制定政策，而不是仅仅因为担忧人口数量的失控而简单的为了否定而否定。

第二，二胎政策可能改变社会的生育价值观。开放二胎政策可能会改变社会的生育价值观，这也是硬规划关注的方面。人的价值观的变化并不是单因素导致的结果。计划生育实行三十几年来，中国大部分人已经改变了“多子多福”的粗放型生育观，向优生优育的生育观演进。同时，生育价值观的转变是与时代背景，社会、经济与家庭条件，国家政策，以及个体的生命实践息息相关的，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基于此，在相关方面的引导下，中国人会形成科学合理的生育价值观；而不能以生育价值观的改变，一棒子打死政策的开放与实施，这才是软规划的题中之义。

第三，二胎政策可能危及到部门利益。从一定程度上讲，此前开放二胎政策之所以这么困难，也存在部门利益的阻隔因素。计划生育政策实施三十几年以来，官僚系统中已经有了自上而下的部门设置，其一经诞生便产生自身的部门利益。在这些部门以为开放二胎，或者是单纯的人口数量的放松管控，是对它们自身部门利益的冲击，所以，他们或多或少的存在情绪。但是，从深层次上看，这些人口发展规划相关部门，正可以借助人口规划从硬向软的转变，调整自身职能，从单纯的人口数量管控与服务，向人口结构、人口素质、人口服务，以及其与社会、经济发展的关系方面转型；将冲击与挑战转变为机遇与机会，使之实现部门人口发展规划的现代化转型。这并没有危及其部门利益，而是实现了部门的全新转型。

总而言之，社会对于二胎政策开放的关注与讨论，已经说明我们不能再将思考的关注点仅仅放在二胎政策与人口数量管控方面，而是要将关注点转移到中国人口发展规划的转型方面，也就是说，借此契机中国更应思考人口发展规划从硬规划向软规划的转型。

（特约撰稿：宋道雷 编辑：车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