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揭晓前夜 莫言与克莱齐奥谈了什么?

2019年10月9日上午，在最新两届诺贝尔文学奖同时揭晓的前一天，“故事：历史、民间与未来——诺贝尔文学奖作家高峰对谈”在北京市鼓楼西剧场举办。

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和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作为重要嘉宾联袂出席本次活动。两位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从历史、民间与未来的多重角度，就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的“故事”和对新世纪未来文学的展望进行主题对谈。

故事源自民间，故事也是走向世界的通行证。对每个人、特别是作家来说，童年则往往是故事的起点。莫言的故事从《透明的红萝卜》里的黑孩讲起，从《四十一炮》里的“炮孩子”讲起，从少年时听村里老人讲的“聊斋”故事讲起，最终构建起属于莫言也属于世界的宏大而瑰丽多彩的高密东北乡文学王国。而循着《变革》中科特迪瓦的男孩让·马罗、《流浪的星星》中尼斯的犹太女孩艾斯苔尔，以及在记忆中探寻非洲土地的《非洲人》，我们抵达的是勒·克莱齐奥的文学世界，抵达他对“主流文明之外的人类和为文明隐匿的人性”的探索。

在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理由中，勒·克莱齐奥的作品被形容为“新的旅程、诗意的冒险和感官的狂喜”，而莫言则被描述为“一个诗人”，展示了“胆大妄为、孤立无助、荒诞不经的世界”。他们的写作都源自民间，以“故事”记录着历史，书写着关于人性和人的世界的寓言。勒·克莱齐奥始终游走于不同的文化之间，非洲曾启发了他的创作，和印第安人一起生活改变了他对世界的看法；莫言则在文学的“高密东北乡”安置着他“飞跃于人类存在状态之上”的想象。人所不能抵达的未来和远方，都是作家笔下的“故事”驰骋的疆场。

作为中国首位，也是迄今唯一一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莫言的影响力早已越出了文学之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莫言的作品在世界上的传播愈加广泛，迄今他的多数重要作品已被翻译成五十多种外国语言；同时，中外许多大学相继授予莫言荣誉博士学位，德国巴伐利亚艺术科学院授予他“通讯院士”称号，英国牛津大学摄政公园学院授予他“荣誉院士”称号。

作为这次活动的一个重要环节，浙江文艺出版社最新出版的二十六卷本《莫言作品典藏大系》发布，莫言长篇小说《蛙》《丰乳肥臀》等作品的数字及有声图书也在本次活动上正式启动。二十六卷著作，除了收录莫言已经公开发表过《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生死疲劳》《蛙》等全部长篇小说，《白狗秋千架》《与大师约会》《透明的红萝卜》等一百余部中短篇小说，以及包括话剧剧作《霸王别姬》《我们的荆轲》在内的八部剧作，这套“典藏大系”尤为引人瞩目的是全新编辑、收录了莫言截至2019年的散文、随笔、演讲作品300余篇，分为散文集三卷（《会唱歌的墙》《虚伪的教育》《感谢那条秋田狗》），和演讲集三卷（《讲故事的人》《我们都是被偷换的孩子》《贫富与欲望》）；可以说这是莫言散文、随笔与演讲文字首度最全面的大集结。

“典藏大系”还首次收入了180余幅独家高清图片，包括莫言从童年至今的珍贵的生活照片，在国内外发表重要演讲、领受重要奖项与荣誉的珍贵照片，以及部分作品的珍贵手迹。“童年时第一张照片”、“军旅时期”的照片，“1987年，与母亲一起为电影《红高粱》剧组做饭”等莫言生活的掠影，记录了这位中国作家从高密东北乡走向诺贝尔文学奖殿堂、走向全世界的历程。

活动现场，郭晓东、陈数、谭卓、赵子琪等多位演艺明星作为“朗读者嘉宾”通过诵读和演绎莫言和克莱齐奥的作品，表达他们对两位作家的敬意和喜爱。郭晓东诵读的片段是莫言长篇小说《蛙》，这部作品也是莫言荣获矛盾文学奖的作品。而郭晓东主演的电影《暖》，也是根据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的，该片在2003年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得了最佳影片奖。《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生死疲劳》《檀香刑》《手》《我们的荆轲》等作品片段，经由多位明星的诵读，让人们愈发领略到莫言文学语言的鲜活魅力。

著名作家、评论家李敬泽、格非、陈晓明、邱华栋、张清华，教育家朱永新、翻译家董强等也参加了此次活动。演员周迅、张译、秦海璐、佟大为、黄轩等，新晋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李洱、徐则臣，广受读者欢迎的小说家马伯庸、南派三叔、蒋方舟等，海外汉学家陈安娜等，通过录制视频短片对莫言和《莫言作品典藏大系》的出版送来了祝福。评论家李敬泽对莫言近四十年的文学创作、以及莫言对中国文学、中国文化国际地位和影响力提升所起的突出作用，给予了高度赞誉。教育家朱永新则在发言中，特别谈到莫言作品对青少年的价值，他认为：“鲜明的人道主义，顽强的英雄主义和苦难的理想主义，是莫言作品传递给我们的情怀，也是青少年应该从中汲取的精神养料。”

于莫言而言，从第一次发表作品，至今已接近四十个年头；而勒·克莱齐奥自1963年出版第一部小说《诉讼笔录》，至今已近六十年。他们笔耕不辍地向世人讲述着他们的故事，始终怀着对人类文明的关切和隐忧。

谈到未来文学走向的预测，莫言表示，将来中国文学的发展谁也不可预料。现在的文学创作群体无论是层次和数量都非常丰富。“我想中国文学的未来肯定是形形色色，各种东西都会有，但是科幻在未来的文学写作当中会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而克莱齐奥则表示，无论是现在的文学，还是文化，都面临越来越高程度的专业化。“文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再能够称为大众文化，然而对于大众来说，真正的文化还有点遥远——远处的光遥不可及。这是我们面临的新问题：如何处理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的文学或者文化创作和民众的创作。”无论未来文学如何发展，毫无疑问的是，在全球化飞速发展和信息爆炸的未来，人们依然需要说书人口耳相传讲述的故事。文学永远不会谢幕，“故事”也将继续承载人类对未来的想象和希冀。

（看看新闻Knews记者：王琳琳 编辑：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