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围抢卖甘蔗老人事件成罗生门 城管外包界限在哪?

一段关于“江苏南通三星镇市容管理人员当街粗暴对待卖甘蔗老人”的视频，昨晚开始在网上热传。视频显示，一大群黑衣人围住一名推着单车的老人，拿走了车框里的甘蔗。黑衣人的衣服上印着“静通市容”字样服，老人一直在哭喊。

三星镇镇政府昨晚发布情况通报，确认此事属实、将依照规定问责。今天中午，三星镇所在的海门区又通过官博通报了后续处理情况，称区纪委已介入调查，对三星镇负有管理职责的政府主要领导、分管领导、城管中队负责人、城管片区责任人启动问责程序，由三星镇政府登门向老人致歉。通报还针对涉事的南通静通市容管理有限公司推出了三项措施：不与其合作、将其列为黑名单、根据合同条款对其进行相应经济处罚。

然而，通报发出一个钟头之后，南通静通市容管理有限公司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公司已向海门当地警方报警。“网传视频断章取义，声音是后期加工上去的，我们的工作属于正常管理流动摊贩，当时我们对他暂扣物品，视频网站是为了博取流量。”

事件持续发酵，孰是孰非，目前难以判断。作为不在现场的观察者，我们且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不过，外包市容管理人员粗暴执法引发舆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年3月在浙江桐乡，外包协管人员在要求一家药店清除墙上的垃圾广告时，还说出了“如果反抗，格杀勿论”的惊人言论。此前，西安、郑州等多地也曾曝出城管暴力执法事件，最后大多以“动手的都是临时工”结案，疑似均与城管服务外包有关。

近年来，出于基层执法人员不足、提升政府服务效率等原因和考虑，城管服务外包被作为一种制度创新在多个城市逐渐推广。政府通过购买第三方公司服务的形式，将部分城管服务工作外包给第三方。

中共中央、国务院在2015年出台的《关于深入推进城市执法体制改革改进城市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中，对这一做法给予了肯定。其中明确指出，各地可以根据实际工作需要，采取招用或劳务派遣等形式配置城市管理执法协管人员。

但这一文件同时也指出：协管人员只能配合执法人员从事宣传教育、巡查、信息收集、违法行为劝阻等辅助性事务，不得从事具体行政执法工作；协管人员从事执法辅助事务以及超越辅助事务所形成的后续责任，由本级城市管理部门承担。这就意味着，城管的诸多职能中，服务性的部分，比如市政设施维护，是可以外包的；而执法性的部分，比如处罚违法占道、无照经营等，其执法权是不能外包的。

但在实际操作中，哪些属于服务，哪些属于执法，有时未必有清晰明确的界限，这就引发了不少问题。一方面，不具有执法主体地位的城管服务外包人员，在发现违规行为时，只能通过教育、督促方式进行管理，这导致他们的日常工作常常遭遇阻力，有时还会与街头商贩发生流血冲突；另一方面，由于缺乏相应的监管机制，他们的管理工作中，又很容易夹杂越权行为。

总体来说，城管服务外包的做法，虽有合理性和必要性，但也必须有规范和界限。那么，这个尺度该如何把握？如何确保城管外包服务的规范、有序运行？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马亮在接受看看新闻Knews记者采访时表示，这起围抢卖甘蔗老人事件，正反应了当前城管执法所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困境。要想解决这些问题，一方面要充实执法人员力量，另一方面也要对编外和外包人员进行严格的监管，避免他们在工作中滥用执法权限。

也有法律界人士建议，城管外包服务还需要从法律上进一步明确，从规章制度上进一步规范。城管外包范围应当受到严格限制，必须是“辅助”而不能“单干”。有关部门应当以此为契机，规制城管外包服务的边界，避免类似事件再发生。

马亮同时表示，城管部门在执法过程中应当注重疏堵结合，要坚持有温度的执法，只有获得执法对象的理解和配合，才能避免发生正面冲突，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看看新闻Knews编辑：金梅 张蕴昆 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