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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连环杀人案今天庭审继续 高承勇已承认7起指控

时讯

人民日报客户端

2017-07-19 10:18

昨天(7月18日),备受社会关注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在甘肃省白银市白银区人民法院不公开开庭审理。嫌疑人高承勇被控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抢劫罪、侮辱尸体罪等四项罪名。被告人高承勇的辩护律师朱爱军告诉记者,按照案发时间顺序,当天审理了检方起诉的11起犯罪事实中的7起,“高承勇在庭审中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全部承认。”


据了解,由于该案件时间跨度长,作案次数多,案情复杂,程序上涉及大量的规范性文件,因此历时较长。同时,此次案件开庭审理预计要2天半的时间,可能不会当庭宣判。


庭外声音


一件红风衣压箱底近30年


7月18日上午,白银中院开庭审理“白银连环杀人案”。由于白银市中院周边道路正在修建中,经合议庭确定,高承勇改押送至白银区法院第一审判庭接受审判。上午8点,押送被告人高承勇的警车抵达白银区法院。随后,陆续有受害人家属来到白银区法院。由于案件不公开审理,法院只允许受害者直系亲属一人进入参与庭审,其余家属们只能焦急地站在法院门口等待着庭审的消息。


17日上午,甘肃省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新闻发言人赵永奇表示,对被告人高承勇提起公诉所涉及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抢劫罪、侮辱尸体罪。


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为了充分保障被告人高承勇行使诉讼权利,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已为其指派了援助律师,也已依照法律规定查阅、摘抄了卷宗,并依法送达了检察院起诉书副本及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起诉状,同时,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九十九条第一款规定,依法告知被害人近亲属有权依法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据了解,在刑事案件的同时,11名被害者的家属也提出了附带的民事赔偿诉讼请求。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法警告诉记者,高承勇在看守所曾试图几次自杀,但都未能成功,在开庭前两天,高承勇还曾用头撞墙,被看守发现及时制止。据记者了解,白银市中院为防止庭审中发生意外,在开庭前一天就调集了白银市三县两区法院20多名法警参与维持秩序。


一名姓张的女士说,白银连环杀人案,对她来说至今难忘,自家衣柜里锁了近30年的那件红色风衣就是最好的见证。“那时我也就20多岁,流行风衣,我就买了一件,结果刚穿一天,就听说了有人专杀红衣女子,我回家就脱了,再也没敢穿过。”张女士说,听说这个案件开庭审理了,特意过来听听消息。她说,恐惧了多少年,从他被抓的那一天起,总算安心了。


律师声音


高承勇庭上平静没有道歉


据了解,当天上午的庭审大约持续到中午11点45左右结束,有被害人家属聘请的民事诉讼代理律师对法庭外等待的媒体表示,高承勇在庭上很平静,不怎么说话,没有向受害人家属道歉。庭审过程按案发时间的先后顺序依次进行,上午已审理完两起案件。


昨天中午,记者拨打了高承勇辩护律师朱爱军的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随后,朱爱军律师通过短信回复表示,暂时无法接听电话。此前朱爱军律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除了中午的短暂休庭外,18日全天都在庭审当中,这三天时间将专门参与庭审,不处理其他工作,手机也将关机。


针对此前高承勇提到过要捐献器官一事,法院方面表示,高承勇从来没有跟合议庭成员提起过此事。对此,朱爱军律师表示,此前在会见高承勇的时候,当听律师提及对被害人家属如何赔偿的问题时,高承勇曾经表示过愿意捐赠器官,但捐赠器官流程复杂,同时要找到合适的受捐者,朱爱军认为操作的可能性并不大。


7月18日17时左右,被告人高承勇的辩护律师朱爱军告诉记者,按照案发时间顺序,白银中院审理了检方起诉的11起犯罪事实中的7起,“高承勇在庭审中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全部承认。”


家属声音


母亲遇害时自己年仅八岁


第4起案件的被害人家属王云(化名)参加完庭审后告诉记者,这起案件审了一个多小时,被告人高承勇在法庭上讲述犯罪过程的时候心平气和,好像犯罪是理所应当的一样,毫无悔意。


王云告诉记者,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才八岁,事发三个多月后他才知道母亲遇害,“高承勇说找我爸,我妈就让他进门了,我妈还给我爸打了传呼,高承勇怕事情败露,就下手了。”


公开报道显示,1998年1月19日下午5时许,高承勇尾随家住白银区水川路的邓某进入其家中,并将其杀害。


据受害人家属介绍,此次审理,法院将11起案件分开,每起案件都将单独审理。


一位受害人代理律师告诉记者,他代理的案件受害人家属提出民事赔偿57万余元,其中包括丧葬费、死亡赔偿金、精神损失费等,“各家不一样,有家属提出赔偿金100多万。”


此前,记者曾联系到被害人之一崔金萍的弟弟崔向平,他说:“其实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希望抓紧(把高承勇)绳之以法,赔偿这块儿他没有资产,也没办法赔偿。”


崔向平说,经济赔偿提出来只是个姿态,赔多少钱都不能弥补对家人的伤害,也挽回不了姐姐的生命。


■案件回顾


追凶28年 小卖部内找到嫌犯


据警方侦查,从1988年到2002年,高承勇在甘肃、内蒙古两省区共杀害11名女性,部分受害人曾遭受性侵害。这些案件中,嫌疑人专挑年轻女性下手,作案手段残忍,不仅强奸、杀害女性,还用刀切割女性生殖器官、人体组织等,被害人年龄最小的年仅8岁。


2001年,该案被公安部列为督办案件,2004年,白银市警方向外界公布详细案情,并悬赏20万元,希望能够取得线索,但一直未获突破性进展。


2016年3月,甘肃省公安厅重启侦查工作,8月26日,办案民警在白银市工业学校一小卖部内将犯罪嫌疑人高承勇控制。经初步审讯,犯罪嫌疑人高承勇对其在1988年5月至2002年2月间实施强奸杀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今年4月24日,甘肃白银市检察院发布消息称,以被告人高承勇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抢劫罪、侮辱尸体罪,向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收到起诉书和案卷、证据后,依照法规进行了程序性审查,并于今年5月2日受理了本案。


采集指纹 7000刑警查证线索


当年多起命案发生以后,警方的压力与日俱增。警方从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调查,并根据犯罪现场对凶手进行刻画,将嫌疑人圈定为1966年至1974年出生的男性。后来,这一范围扩大至1958年到1975年出生的男性。由于当时条件所限,所有的指纹只能靠人工鉴定。


当时DNA技术发展有限,指纹是破案最大的希望。为了核实一个可疑的指纹,公安部曾经协调了7000名警力进行查找。


从1988年的第一起案件,到2002年最后一起案件,犯罪嫌疑人似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痕迹,专案组也提取到了嫌疑人的指纹、足迹、生物痕迹等证物。但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这些证物却没能帮警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嫌疑人的线索。


参与案件侦破的民警刘同林说:“当时我们发现了一个人指纹非常相像,为了找到这个人,当时我们甘肃、广东、浙江等几个省的刑侦(力量)连夜行动,几个小时把这个人找到了。通过指纹进一步的排查,时空条件的排查,把这个人就否掉了。”


改变思路 警方建Y染色体数据库


2011年,白银市在公安部和甘肃省公安厅的支持下建立了DNA实验室,并且逐渐发展了DNA-Y染色体技术。这也为专案组提供了新的破案手段。专案组成员张明彭解释:“Y染色体是由父亲传给儿子,它呈一种家族式的遗传。通俗地来讲,它就像一棵苍天大树,它的根(Y染色体)是一样的,我们利用DNA-Y染色体找到树根,顺着树干,找到我们想找的一片树叶。”


2016年3月,公安部工作组先后4次带领刑侦专家赴白银市、包头市研讨案件,并派出了专家支援白银市公安局DNA实验室的工作。专案组决定将过去采集的一万多份血样建立DNA-Y染色体数据库,进行统一比对。


2016年8月,专案组技术员发现一组血样的Y染色体,与白银连环杀人案案发现场的Y染色27个位点数据完全一致,隐藏了28年的嫌疑人终于浮出水面。

警方找到了高家的家谱,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是高家第十二代一名叫高某芝的人的后代。2016年8月26日上午,白银市公安局侦查员穆建虎和同事在一家小卖部找到了高承勇。穆建虎说:“他的右手食指与案件现场一枚指纹极度相似。”高承勇被带上了警车。警方问他,知道为啥找你么?他马上说知道,我杀了11个人。


高承勇被带回公安局后,立即进行了DNA常染色体和指纹的确认。检测结果显示,他就是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残害女性案件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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