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物形象写不好？韩少功苏童来教你

“大概就是在那个晚上，年轻的母亲洞悉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决然叛逆的那个家庭，其实永远也逃不出，她用一个夜晚逃离了那个家，也逃离了那个旧的制度，却要用一辈子来证明那一次叛逃的真实与真诚。母亲的生命之舟逃离了旧有的码头，却始终驰不进她理想中的新港湾，只能孤寂地漂荡在无边的大海上！”——高曙光《日子疯长》

上海书展上， 《潇湘晨报》创办人高曙光推出了自己首部慢忆时光散文集《日子疯长》。他邀请了作家韩少功、苏童和主持人曹可凡站台，举办了一场“关于二十世纪的文学回望暨《日子疯长》畅谈会”。高曙光笔下生动的人物形象引起了韩少功、苏童对于小说人物描写的共鸣。

“我们为什么人物写不好？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脑子里记忆的那个人物是不丰满的，扁的，抽象的，尽管你有很大的技巧、很好的本事，你无法把一个空洞、无趣的人变得有趣。”苏童说：“从这个意义来说，特别丰富的记忆有时候会导致特别丰满的文字，特别丰满的记忆和文字才有可能带来这么丰满的形象。”

在《日子疯长》里面有一篇描写大姑的文章，让人感觉辛酸。大姑在四五岁的时候，以超出年龄的沧桑感在承受生活，她居然跟父亲说不爱读书，卸去父母的负担，在家帮父母带兄妹。而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就写了她的种种磨难。大姑说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命苦，所以她跟别人对命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别人一天天活过来，她是一天天熬过来的。苏童说：“这话让人怦然一击，不光是感动，不光是某种怜悯，大姑这么一个农村妇女，也是在无意当中泄露了一个哲学和神学的天机，她很积极地看待这个受苦，积极地看待比较悲催的、上天给她的命运。”据龚曙光透露，他是流着泪写完关于大姑的故事的。

“最厉害的作家其实是什么都不靠，既不靠暴力，也不靠轰轰烈烈的事件，非常平凡的事把人抓住，这就牛了。”韩少功说：“我们很多文坛的专业作家，说老实话，甚至名头很大的作家写他姥姥，经常是一些符号，有时候也能喝彩，也能获奖，甚至也能畅销，但是‘内行看门道’，真正的内行写小说的时候，真没留下几个人物。人物是小说，或者说人物是文学的硬道理，写人物特别见功夫，这是我们的体会。”

韩少功表示，高曙光在《日子疯长》中把人物写得栩栩如生，非常鲜活， 非常不容易，“我感觉是一种始于情感、忠于人物的过程，每篇文章对他来说都有一种情感的冲动，有一种缅怀，有一种同情，甚至是悲悯，最后他非常克制、冷静地把它变成一些字，这些字组成了难以忘记的人物。”

（看看新闻Knews记者：王健慧 实习编辑：胡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