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特朗普已成"重复囚徒" 中国为何不"一报还一报"?

对于当下的中美关系，很多人说：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中美之间，真的只剩下“斗争”了吗？是否依旧存在合作的可能？

进入8月以来，中国外交官的表态可谓充满深意，我们就看最具代表性的三个人，王毅、崔天凯和华春莹。

8月5日，王毅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说，中美应以合作而不是脱钩来推动两国关系发展。

8月4日，崔天凯在阿斯本安全论坛上说，中美的差异，恰恰为双方相互借鉴与合作提供了机会和可能。

8月9日，华春莹在推特上写道：尊重历史，展望未来，坚持维护和稳定中美关系。

三大外交官，短时间内连续发声。

很多网友就问了：“美国这么对我们，中国为什么还要合作呢？是不是怂了？”

肯定不是。提出“合作”，其实是非常理性且有战略眼光的操作。

为什么这么说？我今天先给大家安利一个博弈论的经典理论，大家听我说完，可能可以更好地理解我们的外交。

从博弈论经典来看中国关系

这个理论，出自于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阿克塞尔罗德的一本书《合作的进化》。

大家千万别小看这本书，根据谷歌学术的统计，它在国关经典著作当中，被引用次数遥遥领先，秒杀我们熟悉的《文明的冲突》或者是修昔底德陷阱。

这本书的中心思想说的是：在极端对立情况下，博弈双方出于自利的考虑也会合作。

为了证明这个论点，作者进行了一个叫做“重复囚徒困境”的游戏实验。

游戏规则很简单： 玩家设计程序，两两进行PK，每次出牌有两种选择“合作”或者“背叛”。

双方都选择合作，都得3分。

双方都选择背叛，都得1分。

一方背叛一方合作时，选背叛的一方得5分，而选合作的，等于被骗了，得0分。

游戏规则还包括：第一，玩家在两两PK的时候，不知道游戏什么时候会突然终止，所以每轮的出牌次数并不恒定。

第二，所有玩家都要相互两两PK，大家全部比完之后，决出总分最高者。

从规则来看，一个明显的得分策略是：让对手选择合作，自己选择背叛，一下子就可以得5分。

说到这儿，大家发现没有，这个得分思路，其实很像现在的特朗普政府。

比如说，TikTok这件事儿，美国憋了好几年，摆出一副“合作”的姿态，自我宣称是自由市场，大家都可以来公平竞争嘛。字节跳动公司真就相信了，小心翼翼地争取“合规”，兢兢业业地开拓市场，结果美国把“猪”养肥了以后，瞅准时机“啪”一记突然选择了“背叛”，得分5分。

但问题是，得了5分以后怎么办？你的对手，其他玩家们都是傻子吗？美国把生意做成了“一锤子买卖”，大家以后还敢放心地和你合作吗？

在“重复囚徒困境”游戏中，这种搞“突然背叛”、玩小聪明的玩家就遇到了“睚眦必报”型玩家的猛烈报复，在之后的PK中，双方不再信任彼此，只能选择“背叛”直到游戏结束，“双输”收场。

那么，当年是哪个玩家笑到了最后呢？

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叫做“一报还一报 TIT FOR TAT”的程序。

这个程序就两个步骤：

1，第一步选择合作。

2，之后的每一步与对手的上一步相同。

大家可以对照刚才的收益表，稍微计算一下，就会惊讶地发现，“一报还一报”程序在单次的两两PK当中，都不会赢，最多和对方打个平手。

然而，就是这个单次不会赢的程序，在与所有玩家PK之后，总分第一。

为什么？四个原因。

一、善良性：它不首先背叛，奠定合作的基础。

二、可激怒性：一旦对方背叛，它立刻报复，所以对方不敢坚持背叛。

三、宽容性：它只重复对方的上一步选择，所以双方可以恢复合作，避免走向双输。

四、清晰性：行为模式清晰稳定。对方认清“一报还一报”的模式之后，就会选择合作。

我们仔细想一想，中国的外交，不正是符合上述的四点吗？中国常说：我们不挑事，但是也不怕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从善良性来说，美国现在面临抗疫失利、种族矛盾、大选恶斗，我们有利用美国脆弱的时机去挑事儿吗？

从可激怒性来说，美国关闭中国驻休斯敦领事馆，中国随后关闭美国驻成都领事馆。美国宣布制裁林郑月娥等11位中国官员，中国随后宣布制裁11个美国政客。

从宽容性来说，美国这么对我们，中国外交官们依然释放了“合作”的信号。

这里我多说一句，为什么我们的外交官要把“合作”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呢？恐怕他们也是没办法，这届美国政府实在是思路太乱、行为太Low，水平太低。

如果美国对我们战略误判，玩命斗争，你死我活，永远选择“背叛”，那不就是两败俱伤吗？

最后从“清晰性”来说，中国的外交政策几十年来相对稳定、且有连续性。反观美国，自己建群，自己再退群，行为模式反复无常，让世界无所适从。

“一报还一报”战无不胜，说明了什么？

简单的“一报还一报”凭什么战无不胜？

不相信的人很多，后来又有不少数学家、经济学家、政治学家构思了更加精巧的程序去挑战“一报还一报”，结果都铩羽而归。

从经验来讲，我们平时似乎觉得精明算计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利。而“重复囚徒困境”游戏，挑战了我们的认知，至少让我们反思两点：

第一，     一个恶意“背叛”的行为体，很难在全局之中，得到一个综合高分。

第二，     在对立的情况下，行为体为了长久稳定地获利，也可能选择合作。

这些道理，放在国际关系中来看，其实很有现实意义。

从历史上来看，我们最熟悉的两国极端对立，应该就是美苏争霸了。

当年，美苏激烈对抗，但双方其实都很怕擦枪走火，所以还是暗暗地合作了。

比如说，美苏签订了《反导条约》、《中导条约》、《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三大军控条约，来防止军备竞赛的升级。

又比如说古巴导弹危机，当时美苏剑拔弩张，接近开打的边缘。最后关头，赫鲁晓夫主动给肯尼迪写信沟通，美苏最终相互妥协。

从美苏对抗中，可以看出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实力越接近，越会选择合作。

美苏在哪方面合作多？军事！因为它们的军事能力接近，都是有二次核打击能力的国家。也就是说如果真斗争，一拳打不倒对方，双方都可以进行第二次核打击，那就会同归于尽，双输到底。

大家再回想一下游戏的设定，游戏是一个理想的博弈状态，选择“合作”或者“背叛”都有固定的收益值，所以玩家倾向于“合作。”

但现实世界不是一个理想的状态，美国就欺负伊拉克、伊朗了，怎么样呢？以色列就欺负巴勒斯坦了，又怎样呢？因为对手都没有办法给予“对等还击”。

所以，合作不是靠道德说教求来的，而是靠实力争取来的。

说到这里，我想开头的问题，答案也比较明朗了：就算斗争不可避免，中美依旧有合作的可能。

全球范围内，中美在经济上，实力是最接近的。中国的GDP总量约等于美国的七成，双方的经济深度融合，想要脱钩不容易。

比如说，美国禁止向华为出售芯片，高通前几天就跑去游说美国政府解禁，说这样会把一个每年80亿美元的大单拱手让给外国竞争对手。

把高通断供华为的情况放在游戏中去看，华为能得几分不好说，但是高通最多只能得1分了，你说它急不急，想不想合作。

再看蓬佩奥的“新冷战演说”， 他呼吁形成所谓的自由世界联盟与中国对抗，但在演讲里，蓬佩奥并没有提到：美国带头和中国对抗。

也许他心里也有数，如果与中国全面对抗不合作，美国的利益集团恐怕不会答应。

因为我们的“块头”变大了，中美之间斗争加剧，这话没错。

但反过来看，中国外交官们提出要“合作”，也是因为有国家实力的背书。

说到底，无论是斗争，还是合作，都是靠实力。

所以，做好自己、苦练内功。当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除了合作，美国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