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马航MH370安全调查报告发布会（全文）

北京时间2018年7月30日下午2点30分，马来西亚召开发布会，正式发布MH370安全调查报告。

报告共822页。调查组上午在闭门会议中向机上乘客家属进行了说明。报告由七国共同签署发布，四名高级调查员出席发布会，并由首席调查员 Kok Soo Chon介绍主要发现。

马航MH370于2014年3月8日凌晨0:14，从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起飞，预计06:40抵达北京。飞机起飞约40分钟后失联。机上共有239人，包括机组人员12人，227名乘客中，有154人来自中国。

2015年1月29日，马来西亚民航局正式宣布，MH370航班失事，并推定机上所有人员遇难。搜救工作持续至今，有三块碎片被认定为属于MH370，但飞机主体和机上人员依旧下落不明。

东方卫视/看看新闻全程直播本场新闻发布会。以下为发布会内容记录。

（发布会同声传译为王仲，文字根据翻译整理。）

我的团队要向大家介绍MH370调查报告，但首先我想说明两点：第一，不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这不是调查的最终报告，这只是其中一份报告；第二，我们团队和搜救工作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在做关于MH370有关的安全信息方面的工作。

马来西亚政府以及马来西亚民航监管局，在2011在4月25号建立了一支团队，其中包括马来西亚公民以及以及来自国际安全组织的七名代表。这支团队只是致力于调查安全方面的问题，我希望之后所提的问题都集中在安全方面。

参与的国际组织是各国的安全监管组织，包括澳大利亚、中国、新加坡、英国、美国等国。我想特别指出，这份报告并不是由马来西亚单方出具的，而是由马来西亚以及七个国际上的授权代表共同出具。他们在过去十年中与我们进行通力合作。如果他们对我们的报告有不同意见，他们会在一定期限内发表少数派报告。我很高兴地通知大家，我们这份报告没有收到少数派报告，就是说各国都同意我们在报道中所提到的这些结论。

事发后，我们团队用了一年时间收集MH370失联航班各方面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是根据相关规定依法收集的。仅仅是收集信息这个过程，我们就耗费了一年的时间。

在MH370失踪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将收集到的这些事实信息，发表在马来西亚交通部网站上，这些大家都可以查到。

接下来每年在MH370失踪周年纪念的时候，我们都会发布相关的调查报告，这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过程。我们有七个经过审核代表，他们必须对我们的调查结论达成一致，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每当我们完成了一份报告，我们就会把这个结论发给所有七个代表，他们会进行审议修改。这个过程会有来回反覆。这就是过去四年当中反复发生的这样一个过程。

最终我们达成共识，主要集中研究七个领域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航向偏离问题。

我们将最终的时间定在早上的6:30，因为这是地面通讯站发出求救信号的最后时间。大家熟知MH370失踪事件，大家知道它出发是在马来西亚时间早晨的0:41，出发后不久，马来西亚空管机构和胡志明市在通管局取得联系，预计大约1:22飞机会进入胡志明空管的管理区域。1:19到预计的接管时间，有三分钟。1:19的时候，空管员告诉飞行员说，请联系胡志明市的空管，这就是说，马来西亚空管已经放弃了对飞机的监管，而不幸的是，飞机机长并没有与胡志明市的空管取得联系，他们说出了“晚安，马来西亚”这样一句话。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这架飞机的消息。

MH370最后一次出现在雷达上是1:21，也就是说在1:21之后，这架飞机就失踪了，我们无法再进行追踪。民事雷达不能再继续追踪飞机，我们就只能依赖军事雷达。

根据军事雷达的信息，我们发现这架飞机从1:21开始，并没有继续飞向北京，而是向右转，然后又向左转，然后向西偏南方向飞，也就是返航的方向。

从1:21开始，到1:56又回到了马来西亚附近，到2:02，又向北偏西北方向飞行，最终在向下个城市的西北方向失踪。但我们不是完全依赖军事雷达的信息，我们实际上还是有另一个信息来源。我们还有份民航雷达的信息，同时它也对飞机的位置进行不断追踪。胡志明市的雷达也是可以在短期内监测到飞机的位置，但是很快就失去了它的踪迹。

分析各方信息，我们可以得出结论，MH370实际上是返航了，我们也可以确认，这个返航并不是由自动驾驶进行返航，而是人为控制。我们很高兴的告诉大家，在这一点上，民用雷达和军事雷达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还有一点我想指出，自动航行驾驶是关闭的。我们进行了七次模拟测试，不同高度我们都测了。我们发现这样的转弯，一定是在手动航行模式下进行的。我们不能确定这架飞机当时是不是由两位机长之外的人在操纵。

根据军方记录，没有证据表明，MH370的高度和速度发生了明显变化，以此证明它是在规避雷达检测，军事雷达将MH370这架飞机标为友好飞机，因此认为它不会破坏马来西亚领空。

接下来是对机组人员的检查

MH370机长，50多岁，已婚并育有三个子女。他有过超过1万小时的飞行经验。1991年他进入了马尼拉飞行学院，1995年开始飞波音777型飞机，从1998年开始担任波音777型飞机的机长。

根据他的医疗记录，他在2007年曾有过脊柱伤，但他并没有服用长期的药物，也没有证据显示他接受了精神或心理方面的治疗，或者患有相关的心病疾病。他的亲友表示他并没有任何精神上异常的状态，也没有发生明显的行为异常变化。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是一个能力很强的飞行员，有着几乎完美的飞行安全记录，工作负荷也是比较恰当的，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在经济上有极大压力。他作为飞行员的培训师也备受尊敬。

副机长27岁，未婚，2008年开始接受飞行训练，没有任何长期病史，他有人寿保险计划。他是2010年作为副机长开始飞波音777飞机的。MH370是他的最后一次训练航班。

我们检查了机长家中的飞行模拟器，它的CC0模拟器，根据我们的分析，我们发现有2700多条路线存储在模拟器当中。这些路径点，也包括在我们的搜救区域中，但是我们不能确认这些路径点是否在同一个文件当中，或者在不同文件当中，警方无法确认这一点。警方也无法确认是否有任何数据与规定雷达的机动动作有关。

马来西亚皇家警方的结论是，飞行模拟器当中并没有任何异常行为。有人说副机长进行了搏斗，我们调查后，并没有发现这样的证据。但是根据信号，说明他的手机关闭了，之后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

接下来我们又检查了飞机的维护人员。飞机发动机是罗尔斯罗伊斯制造的，时间是2002年。这架飞机只进行过一次大修，是在右翼。它曾在浦东机场滑行时，机翼撞上另一架飞机，机翼受损。这次事故并不是非常严重。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在飞机上发现任何问题，燃油引擎等各个系统都工作正常，似乎所有系统都是正常的，并没有压力系统、空调系统等方面的问题，而且自动航行系统也是正常工作的，燃料也是正常的。在最后一次进行通讯的时候，它所剩余的含油量还有大约一半左右，所以也是和民航规定相符的。

还有说法称飞机遭到远程的操纵，我们也对此进行了调查。我相信这样的系统一旦启动，将会完全剥夺飞行员对飞机的控制，飞机自动飞行，并且降落在一个指定的地点，这是波音的一个专利，它是2006年才申请的，根据它的专利说明，这是为了避免出现劫机的状况。可以由这个系统，即可以由飞行员或者卫星远程启动，根据记录，这套系统并没有启用。

波音表示，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一架飞机启用过这项技技术。这个专利是在2006年才授予波音的，没有证据表明这架MH370上安装了这样的系统，所以没有证据证明MH370是由远程自动驾驶系统接手。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卫星通讯

我们首先从0:41，从起飞开始到它失联，有一系列的握手通信，最后一次是第七次握手通信，都是由飞机主动发起的。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通过这七次握手通信，可以建立MH370飞过印度洋的大致路径。这是最后一次路径。之后我们预计本来应当在1:37还有一次通信，但是并没有发生。

在1:25的时候，飞机发起了一次通信，这可能是由动力系统中断引起的，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原因。

在1:19的时候，这次通信我们可以确定的知道，这是由于燃料不足，两个引擎站速度下降导致的。

到目前为止，现在在世界各地我们知道有27个残骸碎片，但是处于我们管理下的只有26片，还有一片由法国当局管理。这27片残骸碎片中，有三片确认是属于MH370的，还有几片几乎可以确认是属于MH370。这是通过与MH370的部件编号进行对照得出的结论。

这些疑似的残骸在非洲，从坦桑尼亚到南非的海岸都有发现，但我们检查这些残骸的时候，我们发现右翼的一个残骸，它们的位置分别是中间以及首尾的位置。

我们下面再看一看行李

一共有大约1.7吨旅客行李，还有大约200多公斤锂电池。这些锂电池是起飞前一天装机的，由机场工作人员进行检查，但是当时没有足够好的设备进行检查。当时锂电池还并没有被列为危险货品。此外还有大约400多公斤的山竹，分别装在竹篮和塑料篮中，然后进行封箱，一共有四个这样的封箱。这些山竹是运往中国的，包装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接下来是空中管理的服务

MH370消失是在新加坡空管区。新加坡方面已经将这个区域向马来西亚当局开放，提供航行方面的服务。我之前说过，这个交接应该是发生在早上的1:22，但是马来西亚的交管员在1:19就交出了管理工作，不幸的是胡志明市的空管并没有接管，飞行员也没有通知胡志明市的空管。

胡志明市空管应当在1:22就发现异常，也就是在之前说好的接管时间。即使在1:22没有发现，他们到1:27也应当发现。这样1:22到1:27有几分钟区间，他们没有发现，他们到1:39才发现异常，就是说飞机已经失联了超过20分钟，

我们再经调查发现，雷达管理员并没有持续地关注雷达屏幕，也没有按照规定及时开启各项应急流程，也没有及时通知马来西亚空军。

我刚刚说了，我们用了一年时间来收集各方面信息，又花了两年时间进行分析。根据我们的实时信息调查，我们最后得出总的结论。

总的结论就是MH370确实偏离了既定航线，但是偏离航线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推进器飞机系统出现故障，我们相信飞机的转向是人为操纵。

胡志明市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他们没有及时通知马来西亚当局。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空管方面也没有及时的应急流程，这就造成搜救行动的延误。

我们认为机长和副机长有相应的飞行证书，他们也没有过度的劳累。他们两人做出的无线通信显示，他们并没有极端的精神状态，并且飞机也是维护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符合当时的规定。没有发现飞机有任何的故障或者缺陷，可能会造成这样的事故，但是在偏航之前发生通讯中断现象，可能是由于系统被人为关闭。

根据飞机的高度和速度，飞机的整体操控，燃油和引擎系统并没有任何的故障。

飞行过程中有七次握手通信，我们用来确定它的大致飞行路线。有一次是由于它燃料不足。残骸碎片在非洲的东海岸，从坦桑尼亚到南非都有发现。这些残骸所在的位置表明他们在坠海的时候，飞机并没有处于一个降落的状态。

我们关注的两样行李，山竹和锂电池，是根据规定进行包装和装机的，我们不能排除第三方干扰所造成的一个结果。

由于严重缺乏证据，我们不能确切的确定MH370偏离原定航线的原因，我们缺乏飞机黑匣子以及飞机上其他记录装置的信息。

总之根据我们的分析，以及规定，调查团对各方提出了一些建议。这些建议是安全方面的建议，目标是提升安全水平。

女士们先生们，以上就是我的介绍。

Q&A：下面回答大家的提问

法新社记者：首先你说我们无法排除第三方的非法行为，你能不能做一下解释？第二个问题是与家属的见面会，有些家属对你们的报告不太满意，听说有人愤然离场，能否说明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

调查组回答：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们努力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们也很乐意回答大家的问题。第一个关于非法干扰的问题，我们已经分析了我们所知的信息，并且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们检查了机长，副机长，我们对他们的背景，教育背景，精神状态等方面的调查都感到非常满意。

我们无法否认，这个调查的结论就是它的系统是人为关闭的，不管是否故意，我们无法排除任何可能。不管我们如何调查，我们现在无法排除由第三方进行非法干扰的一种可能。这就是我们所得出的一个结论。

天空新闻记者：MH370失踪已经四年了，此前我们有人告诉我们说，这是最终调查报告，但是它并不是。你们距离给家属们最终答复，还有多久？

调查组回答：确实这不是最终报告。如果我们要这样说的话，也太自大了。因为主体还没有找到，也没有找到遇难者的遗体。我们不能将我们的报告称为最终报告，但是我们必须要有某种终结的方式，

有人说为什么你们要一再地推迟？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们是想要发布报告的，但是我们不能够发布。搜救行动是中马澳三国政府同意达成协议才开始的，一直持续到2017年1月。一旦搜救行动结束，搜救团队就要出具一份报告，但是准备发布报告时，马来西亚政府又通知我们，有一家“海洋无限”公司又加入进来，今年1月加入的。他们的搜救将近5月底才结束的。我们就是在“海洋无限”搜救结束两个月之后发布了这份报告。

我知道这段时间很长，但是我们并没有故意推延。由于现在信息非常缺乏，关于飞机到底怎么了，只有找到主体的残骸，才能得出结论。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下一次搜救行动。但是对于我们团队来说，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工作，我们也已经做好了发布报告的准备，也得到了马来西亚政府的同意。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这个团队并不参与搜救，必须要去问那些负责搜救的人。我只能回答你安全方面的问题。

新华社记者：刚才其实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一半。现在你的团队会继续工作吗？还是会解散？会继续这个调查吗？

调查组回答：在这份报道发布之后，我们会比较忙，接下来我们就会到中国去，向中国乘客家属陈述报告，他们会有他们的问题。我们还要接受媒体的采访，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公众的兴趣会开始减退。8月份我们会非常忙，但8月份之后，我们没有任何工作安排。一个月之后，我们将会向政府提出中断我们的合同。

凤凰卫视记者：许多家属批评，说这只是一份安全方面的报告，而不是搜索的报告，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搜索和安全方面的报告到底有什么区别？未来是否还会发布搜索方面的报告？我也想知道，8月3号在北京的发布会具体时间安排。

调查组回答：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团队不是搜索团队，各个团队的职责是非常明确的，我们都仅限于在自己领域内工作。我们另外一个团队专门进行搜索，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搜索，什么时候停止搜索。我们的团队负责调查安全方面的问题，希望通过我们的建议，将来增进航空业的安全性。

至于北京的发布会，我们会在8月3号，向北京遇难者家属进行说明，据我所知是在下午进行。

记者提问：最后的时候你说提出安全建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这里有什么建议？

调查组回答：是的，我们向各方提出了一些安全建议。根据我们的法规，安全调查团队在此过程中发现缺陷，必须向各家官方机构反映，这些缺陷到底是什么？我们向各个相关方都提出了数量不等的一些安全建议。所有这些建议都包括在我们的报告当中的，你们之后就会拿到。

记者提问：你说在空管接管当中出现了一个失误，有三分钟的一个误差，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三分钟有多么严重？这是不是造成飞机失踪的原因。

调查组回答：如果说这一次失误造成飞机失踪，可能有一些过了，但是这个失误是一个错误的工作流程。正确流程是这样的：如果你告诉另一方将会在1:22进行交接，他们在预定交接时间点进行交接，或者说飞机已经越过了交接区域的时候，你可以交接，而不应该提前进行交接却不通知另一方。如果你不通知另一方，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马来西亚空管员告诉飞行员，让他联系胡志明市空管，然后机长并没有去联系胡志明市空管。胡志明市空管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接管已经发生了？问题就在这里。

此外，机长也没有按照指令去联系胡志明市，至于为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这就造成了一个三分钟的断档。到了1:22的时候，胡志明空管又应该去联系飞机，但也没有联系，到1:39才开始联系。从1:39到1:22，这就是17分钟。我们去掉五分钟的余量，还有12分钟，这12分钟，飞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因为它是一架波音777，飞得非常快。我们可以看到1:52，飞机已经又回到马来西亚境内了，所以这是飞得非常快的一架飞机。

如果马来西亚空管通知了胡志明空管，情况就会不一样。

记者提问：我想我理解正确的话，你说飞机不是飞行员转向，你因此不排除第三方的干扰。如果你不能排除第三方干扰的话，你能否向我们通报一下警方对于其他所有机上的乘客的调查情况？有第三方干扰的可能性有多少？

调查组回答：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调查MH370是世界上最难的一项工作，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信息可以作为基础。我们有大量的留言，我们要根据我们的调查，一个个排除，看看还能剩下什么。我们要非常小心，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团队当中有两个心理医生，他们是负责调查机长和副机长，还有他们之间做出的通话记录，他们认为两人并没有受到压力或者其他的极端情绪的影响，两人都很正常。

这两位医生还检查了他们在多次飞行过程中的监控录像。3月7号，两人到达机场，直到他们登机的全程监控录像，医生都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的行为，检查内容包括面部表情，衣装，发型等等。一切都是正常的。我们也检查了他们的财政状况以及健康状况，，都是正常的。没有迹象表明他们疏于自我看护照顾，或是发生了突然的习性、习惯方面的变化，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状况。

至于非法干扰，就是我们之前说的有60-70%的可能性，非法干扰确实是一个可能性。根据规定，司法和安全调查是分开的，我们和警方是分别进行各自的工作，我们不知道警方到底在做什么，我们没有权利进行警方所进行的调查，我们是民事调查，我们没有警方的权利。我只能告诉你，根据我们的信息和分析，我们没有发现飞机机长和副机长有任何的异常，但是有可能，我们不能排除可能性。因为返航是人为操纵，这时飞机的各个系统并没有发生故障。整个飞机的应答装置是被关闭的。这些迹象都非常强烈地指向非法干扰，但是接下来就是警方要做的工作，我们也不能非常确定，有非法第三方的干扰。

如果发生了非法干扰，为什么没有求救？为什么没有人求救，也没有人对此表示负责？因为每次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有人宣称对这样事件负责，但是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会进行索取赔款等等。所以说是不是确实有非法干扰，只能由警方来调查。

记者提问：我有两个问题，是关于MH370遇难者家属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今天这个报告，有些家属对此不太满意，他们48小时前才得到通知，飞到马来西亚来听取报告。他们对此很不满，他们觉得48小时的通知时间太短了，或许你可以做一些解释。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报告本身的。其实我们得到更多的答案，不如说我们有了更多的问题，针对家属对这些争议的反应，或者说是某些阴谋论的说法，您有何评论？

调查组回答：我还要再说明一次，我的团队只负责安全调查，我们甚至都不负责安排会场。我们也不负责邀请媒体，这都由其他机构和团体来负责。我们只是被通知下午2点半到这里，向媒体进行通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家属只是提前48小时才得到通知，我对此表示很遗憾，但是我真的不负责这方面的事务。

至于阴谋论，这并不是由家属提出来的。从事发第二天开始，就有各种各样阴谋论出现，非常广泛。如果你不知道实际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会进行猜测，没有人是错的，也没有人是对的。在我们进行猜测的时候，我们就倾向于做出那些比较惊人的猜测。大家对于复杂的专业术语并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提到有某种阴谋在里面，他们都会很感兴趣。

我们已经调查了四年多，如果你问我或者我们团队成员的话，你相信这些阴谋论吗？我认为我们都不相信。在参加这个团队之前，有可能我会说，很有可能是阴谋导致的，但是当我们进入团队后，又进行了这样的调查和研究后，如果有阴谋论的话，一定是有动机，有同盟，这个阴谋一定是有某种表现方式，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

比如说行李，有人说可能行李中有一些非常高科技的机密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1万多件行李有200多件来自摩托罗拉，其中有一些锂电池，但是在对行李单进行检查，并且拜访了摩托罗拉公司之后，你会发现，这其实是非常小的一批电池。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让飞机返航，它不是机械系统的故障，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后来飞机的应答系统也不正常了。所以说确实有很多非常广泛的阴谋论的传播。

如果你认为还我们还有什么调查，还有什么可以改进地方，我们非常欢迎你告诉我们。我们会在接受反馈之后，作为附件把它加入报告中。如果我们确实犯了错，我们会加入报告中。我们说我们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们非常抱歉，这是我们所能够做的事情，但是我想据我所知，我不认为是有什么阴谋论。

路透社记者：我有两个问题。由于调查没有发现飞行员和机组有问题，是否对乘客有什么调查？第二个问题是，虽然你们没有找出飞机失踪的真正原因，除了安全方面的建议，你是否会建议对于这些失误进行处罚？

调查组回答：最后一点是关于处罚，本报告的目的，根据规定，就是确保未来不再出现类似这样的事件或者说事故。我们这份报告并不适用于去指责某些人，我们只是去指出那些失误而已。各个机构和组织，他们阅读了我们的报告之后，他们就会知道要改进哪些地方，他们如果要采取处罚措施的话，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第一个问题，我所记得你说的是乘客是否接受过调查是吗？我之前说过，司法和安全调查是分离的。但是有另外一条规定，司法和安全调查必须进行信息共享。我可以告诉你，来自15个国家的所有乘客，都由他们各国的包括警方在内的当局进行了背景审查。

我们没有发现他们当中有任何人接受过飞行训练，没有人会操纵飞机。根据我们与警方的合作，他们告知我们，所有飞行员和乘客都经过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谁是负责联系中国乘客亲属的机构？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失望，因为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在8月1号的时候要和我的团队到北京去，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家属称只是在48小时之前才得到通知，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提出来，我是愿意推迟就报告进行解释的时间的。

今天早上的说明会是一个小时，我们原计划是一个小时，但是我们从十点钟开始，一点钟才结束，并不是所有家属的问题都得到了回答，所以我们现在还会再举办一次座谈会，我也很乐意这样来参加，但我不知道具体的安排。

这个非法干扰，简单就说违法的干扰行为有很多形式，并不是说一定是来取代机长来操纵飞机。非法干扰有非常多的形式，即使说你没有操纵，你并不是在实际操纵飞机，你也可以算作非法的干扰。

有两个伊朗乘客，就是刚才提问当中，说有两个伊朗乘客，他们盗取了其他国家的公民护照信息，但是他们是真实的人。

道琼斯记者：这份报告什么时候完成？为什么现在才发布？

调查组回答：我想这是最困难的一个问题了。我们是2014年4月开始，一年后，我们就发布了一份600页的事实报告，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核对分析以及和其他组织确认这些信息。在此之后，我们又进行了分析，然后得出结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份报告进行了很多次修改，因为在我们调查过程当中又会有新的线索和信息，所以我们必须不断地进行更新。

但是只要搜救行动还在继续，我们就不能发布这份报告。

搜索行动是2014年5月5号开始的。如果说搜索还在进行的话，我们发布这样的报告，没人会感到高兴。搜索团队不是我的团队，搜索团队是从2014年5月5号开始搜索，到2015年的6月，他们停止了搜索。因为澳大利亚是冬天，天气条件比较恶劣，他们终止一段时间，然后到10月份又重启，去了另一个地方，进入另一个区域搜索。我们就不断等待，直到最后他们在2017年1月中止了搜索调查。他们一旦中止调查，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份报告。

我之前也说过，这不是容易的工作，我们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来。首先各个相关方必须参与其中，接下来还有七个参与的相关机构，会一页一页的严格核查报告内容。

我记得2月1号我们就提交了这份报告，他们应当在4月1号前给我们反馈，但是他们没有办法给出反馈，他们需要更多时间。有些国家提出了非常多的问题，可能多达200多个，你可以想象，我们有200多个问题，我们都要一一回答。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推迟发布，我们只是想发布一份尽可能好的报告。

当然没有完美的报告，因为对大家来说，这篇报告没有给出最终结论，但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最好的报告了。这份报告得到了七个国家的一致赞同，这并不容易。

对于世界上任何的一个事故，有七个利益相关方，这是唯一的一次。

根据马来西亚法律，失联飞机是一架波音飞机，所以美国必须参与其中；发动机是英国造的，所以英国也要参与；法国是因为之前有类似经历；中国参与进来，因为大多数乘客来自中国；澳大利亚参与其中，是因为搜索行动是由澳大利亚开展的；这七方加入之后，这个调查就非常艰难，因为报告需要得到七方的同意。

如果报告发表后，每个国家都发布它的少数派报告，那么这份报告的公信力就是零。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份报告，这七国的机构都对我的报告表示赞赏。报告最后专门有一页提及这点，这份报告已经获得全部七个国家的背书。

记者提问：报告中建议，马航关注机组人员的健康和精神状况，如果说你不认为机组人员的精神和健康状况有问题的话，或者是造成了这次失踪的话，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一个建议？

调查组回答：这并不是说机长和副机长的精神状况有问题，而是说我们在调查当中发现马航对这个方面比较忽视。我们并不是认为可能这一方面的问题造成了飞机的失踪，而是说我们认为这是比较好的一个航空行业的一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