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代表蔡继明:从“土地委员”到“土地代表”

蔡继明，清华大学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他与全国两会的缘分，已经持续了18年。在连任三届全国政协委员的15年里，蔡继明累计提交两百多份提案，其中30份有关土地改革，其“土地委员”的名号也由此而来。2013年当选全国人大代表后，他每年提交的议案、建议中，都有针对土改的。

和蔡教授的专访就约在清华园明斋223室。一间不大的办公室，书柜和办公桌旁摞满了书，大部分是有关土地改革方面的专业著作。

当政协委员的15年，蔡继明提交了30份有关土地改革的提案，媒体称他为“土地委员”。当选人大代表后，蔡继明希望媒体的朋友们继续关注其关于土改的议案和建议，“我很愿意做‘土地代表’。无论是作为政协委员参政议政，还是做人大代表反映民意，三农问题都是值得关注的问题，而三农问题的关键就是土地。”。

“十三五”规划建议指出：优化劳动力、资本、土地、技术、管理等要素配置，完善市场评价要素贡献并按贡献分配的机制。这是自2002年中共十六大确立按生产要素贡献分配原则以来，为进一步深化分配制度改革提出的新任务和新要求。

蔡继明认为，由于我国目前土地市场的不尽完备，土地在工业化、城市化和农业现代化进程中所做的贡献无法通过土地市场得到客观公平的评价，广大农村集体土地所有制成员不能获得合理的土地财产收入权，不能在经济上实现，致使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难以从根本上缩小。

2016年全国两会召开在即，蔡继明将继续关注土改。他建议，在“十三五”规划期间分五步逐步建立和放开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首先，允许原有的乡镇和村办企业用地进入市场；其次，允许已经进城落户的农民宅基地进入市场；第三，允许旧村改造、新村规划以及村村合并节省的宅基地与公共设施用地进入市场；第四，允许城中村的宅基地在符合规划和用途管制的前提下直接进入市场，在不改变集体土地所有权的基础上完成城中村的改造；第五，允许列入城市规划圈的农地，如果按照规划是用于非公共利益，可以直接按转变用途后的经营性建设用地进入市场。

“国有资产管理和监督职能应分开”

除了土地改革，国企改革、国有资产管理监督也是蔡继明关注的话题。

2015年，有关国企改革的文件紧锣密鼓的出台。6月5日，先行公布《关于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中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的若干意见》。9月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此后，又发布了《关于加强和改进企业国有资产监督防止国有资产流失的意见》。

“外科医生不能给自己做手术。”蔡继明认为，如果说国有资产所有者代表者是国务院，那么国有资产监督和管理委员会可以代表国务院管理国有资产，但是监督职能，应该交给全国人大常委会。

在建议将对国有资产管理的监督的两项职能分开之外，蔡继明呼吁国有企业管理者去行政化。“有的人做一阵官员，又到企业；做一阵企业，又到政府，反过来去管理企业。这种企业、政府官员职位的互换，会导致管理、监督的不力。”他建议让国有企业负责人和监督者都各自有相对独立的身份，对整个监督管理体系进行改革，从而有效地遏制国企的腐败问题。

“社会科学一定要对社会发展起作用”

无论是做委员还是代表，调研履职都需要花大量时间。为了不影响带学生、讲课、做科研，蔡继明几乎每晚都要工作到深夜。

说起做委员、代表的这18年来的感受，蔡继明称“付出很多，但是有价值”。委员、代表和学者的双重身份对他而言，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在蔡继明看来，理论要联系实际，社会科学一定要对社会发展起作用。纯粹的学术研究当然也有意义，但毕竟多数研究应该来自于社会，也要回到社会。不能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停留在刊物、学术著作里。“将专业的研究成果变成建议，通过政协或者是人大的渠道传送上去，这是作为学者的成就感”。

反过来，通过政协、人大的平台，蔡继明更多地了解了社会和实际经济生活。无论是跟他反映退休金问题的国企老员工，还是来反映打工过程中遇到问题的农民工，他都热情招待，耐心倾听。“这对我的学术研究也起到促进作用。”

2016年全国两会开幕在即，蔡继明希望继续以敢谏直言的态度，为百姓民生、国家大事建言献策，不负人大代表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