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十大考古终评项目 | ㉒山东济南元代张荣家族墓地

张荣家族墓地位于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章灵丘村北，占地面积约12000平方米。2021年10月至2022年9月，由济南市考古研究院发掘。

发掘区全景

初步判断相关墓葬32座，形制有砖雕墓5座、石室墓9座、土洞墓18座。墓葬排列有序，自北向南成排分布，墓向均为190度左右。出土各类瓷器及陶俑等500余件（组），其中官窑和青花瓷器共计40余件。另外，还发现石碑4件、龙纹碑首2件、赑屃碑座1件、石翁仲4件、石羊3件及其他与陵园神道相关的100余件石刻文物，包括济南王张荣神道碑、济南王子孙谱碑等，石刻文字近4000字，记载了张荣生平事迹和张荣及其子孙共计六代的谱系官职情况。

张荣墓全景

墓地北端中部的砖雕壁画墓张荣墓规模宏大、结构复杂，由墓道、前门楼、前室、后门楼、中室、后室及5个侧室组成，通长34.2、最宽15.1、高6.3米。两门楼均为三层仿木结构，彩绘缠枝花卉，后门楼上层设墨书“永安堂”的斗形匾。除前室八边形外，其余各室均为圆形，直壁、穹窿顶；后室三侧室仅建造直壁部分，未与后室连通。前室彩绘有莲花藻井、祥云仙鹤、水果花卉、斗拱立柱和侍女图；中室有牡丹纹藻井、花鸟图、缠枝牡丹、仪仗出行图等；后室有莲花藻井、祥云仙鹤、花鸟图、盆栽花卉、婴戏图、妇人启门图、开芳宴图、执戟武士图等。

其余4座砖雕墓均为单室，2座（M79、M82）位于M83南侧一排，应为张荣的子辈墓葬；2座位于M79南侧一排（M78、M80），应为张荣的孙辈墓葬。M79、M80均有双层彩绘仿木砖雕门楼，门楼中上部分别设墨书“静安堂”“生天之门”的斗形匾。

张荣墓中室

石室墓多由墓道、墓门、甬道及墓室组成。墓室多单室，平面圆形或方形，穹窿顶设有莲花藻井。M50墓道西壁近门处有一壁龛。M81门外砌筑八字墙，墓壁两侧底部各有一小耳室。M74墓室分为前中后三室。

土洞墓由墓道、墓门、洞室组成。其中M49墓道东壁下设壁龛，内置幼儿人骨两具。

根据墓葬形制、规模、出土器物、石刻、碑文等，结合相关文献，墓地至少包含至张荣玄孙的墓葬，时代贯穿整个元代。其中墓地北端第一排M83为张荣墓；第二排为张荣子辈墓葬；之后的子孙辈墓葬分别依附于其父辈墓葬。

张荣家墓地出土“神道碑”、“子孙谱碑”

张荣为汉人世侯,被追封济南王，在《元史》《新元史》有列传。共七子、四十孙，子孙亦多居官位，部分官职较高，十四位子孙在史书有记载。其中，张邦杰、张宏、张邦宪、张宓分别被追封为齐郡侯、齐郡公、济南郡公等高级爵位。

张荣家族墓地是山东迄今发现的级别最高、陵园附属物最多、一次性出土文字资料最丰富的元代墓地。其意义有：

1.陵园布局的再现。陵园布局完整，墓地规划清晰，墓葬分布有序，对研究元代汉人，尤其是王侯家族的墓地选择及布局、墓葬形制选择、随葬器物、墓上设施等墓葬制度具有重要意义。发现的石翁仲、石羊、望柱、神道碑、家谱碑等陵园构件为研究元代陵园制度提供了重要资料。

2.建筑壁画的佳作。张荣墓（M83）是目前全国发现的规模最大、结构最复杂、壁画最丰富的元代墓葬，其前后双门楼、八墓室的结构为国内元代墓葬首次发现；其后门楼和M79门楼墨书“堂号”的斗形匾亦极为罕见。张荣墓是国内宋元时期壁画内容最丰富、数量最多的单体墓葬，其中牡丹纹藻井、出行图、执戟武士图、卷轴式花鸟图等图像在山东地区元代墓葬中首次发现，仪仗出行图也为同时期国内罕见。

出土“大元故济南公张氏神道碑铭”碑首

3.汉人世侯的兴衰。墓地布局、随葬器物、碑刻铭文、墓葬形制规模的变化，在考古资料上直观体现了张荣家族由盛及衰的变化过程，也是汉人世侯家族兴衰演变的缩影，反映出蒙元时期从最初对汉人世侯的重用到统治稳固之后对汉人军户的削弱，为研究元代时期汉人任用制度、职官制度提供了重要材料。同时结合历年周边出土大量壁画墓，说明济南经济富庶，是蒙元征讨南宋的前沿重地。

4.民族融合的见证。部分壁画内容中的少数民族人物形象和半袖长袍、辫线袄、瓦楞帽、“婆焦”类髡发发式等蒙古族服饰、发型以及随葬器物中的胡人俑、骆驼俑等形象展示了民族融合的情景，见证了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建立和发展以及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发展过程。

5.历史人物的活化。碑刻铭文可与《元史》等文献相互勘证、补史之阙。家谱碑文详细记录了张荣及其子孙共计六代的谱系官职，尤其是史书无载的张荣三代以后的子孙情况；另有碑文还介绍了张荣家族的部分事迹，可与《元史·列传》相呼应。

6.经济贸易的标尺。出土瓷器种类繁多，含钧窑、龙泉、磁州、景德镇等多个窑系，对宋元瓷器研究有重要意义。同时，为研究元代丧葬用瓷和贸易交流提供了新材料。其中元青花瓷器是济南首次发掘出土，山东地区也为少见。

7.另外还发现其他一些重要遗迹现象：如有的墓道中设置壁龛，并在壁龛内埋葬人骨；M81墓门外侧八字墙或为后世墓葬中此类设置的滥觞；M83东南部发现了明堂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