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乃竺对谈刘若瑀 初代“云之凡” “春花”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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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初代“云之凡”丁乃竺会客初代“春花”刘若瑀，一起畅聊剧团生命和艺术修行之“道”。与往日“会客厅”不同的是，今日的会客厅发生在《爱朦胧，人朦胧》的布景蒙蒙家——一个真正的客厅中。二人在浪漫缤纷的舞台布景中，展开对谈。

现场2

上世纪80年代的台湾，是文化和艺术开始探索和崛起的时代。那个时候的文艺青年喜欢凑在一起“搞”音乐、“搞”文学、“搞”表演。1980年，金士杰就组织了一伙朋友，把原本学校的学生剧团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可以在当时社会上站得住脚的实验剧团“兰陵剧坊”。这伙朋友包括卓明、赵自强、杜可风，当然，还有刘若瑀。

兰陵剧坊旧照

这群二十几岁的人正在台湾创造一种重要的另类文化，可以说是台湾地区从未出现过的创意表现。他们一起做了《荷珠新配》，刘若瑀就是荷珠，饰演一个风尘女子，一举成为当年最闪亮的台湾剧场演员。赖声川说：“我第一次看到秀秀（刘若瑀的昵称）是在1982年。她年轻、靓丽，散发出不可思议的青春力量，正在和一群梦想家共同创造兰陵剧坊在台湾实验剧场史中不朽的地位。”

刘若瑀早年剧照

“兰陵”是刘若瑀的开始，也是从这里让她开始思考表演的本质。后来，她师从波兰剧场大师格洛托夫斯基（Jerzy Grotowski），跟着格氏开始了对生命本质的探寻。

刘若瑀与赖声川和丁乃竺创立的“表演工作坊”结缘是在1985年，那时赖声川要排练一个叫做《暗恋桃花源》的戏，刘若瑀要饰演“春花”的角色。可是在赖声川坚持的“即兴创作”和刘若瑀适应的格氏表演方法有很大的出入。赖声川尽最大可能尊重刘若瑀的格氏训练方法下的表演，但没想到《暗恋桃花源》的“春花”就在这样的碰撞下成型了，并且后来所有的“春花”都延续刘若瑀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来饰演这个角色。格氏的训练法的成功运用，让刘若瑀找到了生活和艺术的结合点，并且也渐渐寻觅到了支持人生修行的强大力量。

现场3

三十几年前，刘若瑀选入格洛托夫斯基的训练团队，那年她被丢到一个美国加州的荒山上。除了训练环境是一种考验外，老师的题目也在一道一道地警醒着刘若瑀。这次，她接到的题目是用一首传唱的歌谣创作一个表演。刘若瑀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归属，她从小生在眷村，身边有来自各地的人们，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的是哪里的歌谣。这个表演的作业交上去之后，老师给了她一个棒喝：“你是一个西化的中国人”。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反思自己的文化。慢慢地，从跟着老师唱歌，到做身体训练，她渐渐地学会去听，学会去看见自己，并且了解他人。

“优人神鼓”创办人刘若瑀

1988年，刘若瑀带着她的修行理念，在台湾木栅老泉里一座原始山林中创团“优人神鼓”。“优”，是旧时“表演者”的称呼；“神”，是人内心深层的宁静状态；“优人神鼓”即“在自已的宁静中击鼓”。师承格洛托夫斯基的表演方法，刘若瑀带领团员进行身体有机状态与内在觉知能力的开发。从天地自然间汲取能量，随着大自然的力量，把自己放到最大，收回，再放到最大，最终可以感受到自由的身体，进而感受到当下的自己。不久后，黄志群加入团队，担任音乐总监，并带着大家“先学静坐，再习击鼓”，使身体宁静以感受活在当下。“打鼓、打拳、打坐”变成了“优人”们的三部曲。丁乃竺说：“当一切物质都消失，真正重要的是找到内心的自由，不管外在环境如何，只要学会欣赏它，就能看到另一种的精彩。”优人在认识自己的过程中，寻找出了“活在当下”的精彩。

聽海之心-剧照

刘若瑀带着优人神鼓跑遍了全世界，一跑就是三十年。用作品修行，在修行路上创作。就像刘若瑀本人所相信的：走路可以超越自己。三十年来，优人神鼓一直坚持云脚，徒步台湾岛。有时一走就是一周，甚至一个月。这样没有目的地的行走，更容易让人看到自己。这种信念，让刘若瑀把纪律、尊严、品格和智慧柔化到内心深处，成为一个修行人内在的力量。

聽海之心-剧照2

刘若瑀作为一个艺术家，也作为一个修行人一直在路上。2009年，赖声川和丁乃竺在筹备台北听障奥运会开幕式，刘若瑀要负责训练几十位听障孩子击鼓，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还是在2009年9月5日这一天，让全世界都看到80位听障孩子与优人神鼓共同，且精准地击出振奋人心的鼓声。更有甚者，刘若瑀挑战训练台湾彰化监狱的青年们击鼓，通过训练，让许多孩子打开心扉，并且可以走到公众面前表演。刘若瑀戏称这些孩子们犹如豹子一样，有极高的天分。甚至招募了近十位彰化监狱的“更生人”作为优人神鼓的团员培训。如今，优人神鼓开始了青少年教学，开始了“青年优人”的系列培养，让更多的人了解优人神鼓，让更多的人知道生命该如何修炼，生活的美学该如何修炼。

“艺术，就是于某个时刻看见情绪，冷静地凝视自己，而后置身‘时间之外’。” 正如刘若瑀说，时间之外，我们看到自己，剧场的修行之路还将继续下去。

（看看新闻Knews记者：王琳琳 实习编辑：花振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