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5•24”案后续： 疑似真凶方林崽被追加起诉 律师指或循呼格案处理模式

“经过三年多的等待，经过乐平‘5•24’五人无罪后，方林崽案终于走到了今天。”今天（2月27日）上午，方林崽案被害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薛荣民律师，在微信上透露了江西景德镇市中院就方林崽案发出的重大程序通知。

这份落款日期为2017年2月16日的通知显示，2月13日，景德镇市检察院决定追加起诉方林崽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薛荣民认为，追加的这两项罪名，极可能意味着景德镇检察院已认定乐平“5•24”案系方林崽所为。

“一旦认定方林崽是乐平‘5•24’案真凶，那么该案就是一个彻底的假案，黄志强等5人完全无罪。”薛荣民说。

薛荣民收到的江西景德镇市中院的通知

乐平“5•24”案再审辩护律师张维玉表示，认定方林崽为真凶的另一重要作用，体现在对“5•24”案原审办案人员的追责上。“更能证明原审的口供是刑讯逼供得来的。”张维玉说。

乐平“5•24”案发生于2000年5月24日凌晨，江西乐平市中店村的绿宝超市老板蒋某某与外地女子郝某约会时遇害。2002年，乐平警方宣布此案告破，认定中店村村民程立和、黄志强、方春平、程发根、汪深兵5人为凶手。除汪外逃11年被捕外，当年被捕的程立和等4人于2003年7月一审时被判死刑立即执行，2006年5月“鉴于本案具体情况”改判死缓。

经过长达近14年的申诉，此案才于2016年12月22日迎来再审。当天，黄志强等4人被江西省高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改判无罪，汪深兵则于次日收到检方不起诉决定书。平冤归来后，5名当事人即表态追责到底，今年1月16日向江西省检察院递交刑事控告书，要求对当年公安办案人员、检察员、审判人员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或徇私枉法罪进行立案侦查，但迄今40天仍未被受理。

方林崽亦为乐平中店村人，因涉及2004年以来发生的十余女性被侵害案、四起命案，于2011年被乐平警方抓获。中店村村民邹兰兰与黄彩华忆述，方林崽被捕后与二人偶遇，曾主动透露“5•24案”亦系其所为。2013年10月30日，景德镇市中院开庭审理方林崽案时，他仍如是坚称。

乐平“5•24”案律师团阅卷后亦发现，多个证据皆指向方林崽为疑似真凶。如乐平市公安局曾从案发现场提取29枚烟蒂等物证，在有辩护律师申请的情况下却未作DNA鉴定；方林崽自认实施“5•24”案后，2013年4月17日公安部曾出具鉴定报告，称现场3颗烟蒂来自于方林崽的可能性大于99.999999%，但这份报告被隐匿多年。

因方林崽自认实施“5•24”案，方林崽案自2013年开庭审理一次后再无下文。今年1月16日上午，薛荣民前往江西省高院申诉信访中心登记，申诉要求责令景德镇中院尽快回复审理方林崽案，同时申请该院就方林崽案主审法官沈晓洁回避做出决定。沈晓洁也是景德镇中院“5•24”案原审法官。

次日，景德镇中院答复薛荣民，决定让沈晓洁回避，由景德镇中院刑事审判庭一庭庭长徐晓明任审判长，组成新的合议庭审理方林崽案。

薛荣民透露，此后他一直与徐晓明保持沟通，希望该院能应被害人家属的要求尽快开庭审理方林崽案，不过何时再次开庭目前仍未明确。

“我会和法院联系阅卷，要求查阅全部案卷。不过有人担心我可能只被允许查阅我自己代理的受害人案件内容，估计会发生争议。”薛荣民告诉看看新闻Knews记者，检方可能尚未把案卷补全移送至法院，他会想办法争取查阅全部案卷材料，包括新追加起诉的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内容。

“不管怎么说，我这颗心是落地了。”薛荣民表示，虽然他是受害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代理律师，但因方林崽为“5•24”案疑似真凶，关注受害人权益的同时更关注后者，希望“5•24”案能有一圆满结局。“在这方面，江西公检法还是做得不错的，值得肯定。”

薛荣民律师猜测，乐平“5•24”案若认定为方林崽所为，那就是借鉴了呼格吉勒图案的处理模式——先以证据不足宣告无罪，再判处真凶；同时避免了福建念斌案的结局。

呼格吉勒图案发生在1996年4月9日，原审认定呼格吉勒图犯故意杀人罪、流氓罪。2014年12月15日，内蒙古自治区高院正式向呼格吉勒图家属送达再审裁定，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宣告其无罪。此案平反后，该案疑似真凶赵志红被呼和浩特检察院依法追加起诉，称经对“4•9”案进行审查，指控赵志红构成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次年2月9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中院判决予以认定。这意味着呼格吉勒图获得了真正清白。相比之下，2014年8月22日，入狱8年的念斌被改判无罪，但出狱仅8日便被当地警方重新列为“犯罪嫌疑人”，至今仍未“摘帽”。

（看看新闻Knews记者：张正磊 编辑：周杰）